我下床向外面走去。
我一间一间病房查看,把整个楼层都查看个遍,也没有发现哪间病房里住着谢迁羽。
我越走心里越空,越走,心里越难过。毕竟,我们一起同生共死过,那天晚上出海的六个人,现在生还的,只剩下了我一个。尽管那几个人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但那是实实在在的几条鲜活的生命啊。而谢迁羽则是与我休戚相关,我在深圳的生存,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他。何况他还是顾白尘的朋友。
这件事情,印证了一个生存法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的心空得厉害,脚步分外沉重。与其说在大海上时,心里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这会儿想到谢迁羽死了,更多的是那种兔死狐悲的苍凉和遗憾。
继而,我也为我以后的生存感到了担忧。没有了谢迁羽,以后我向谁拿货啊?没有货源,我在深圳这座城市还能继续生活下去吗?
还有,我不知道顾白尘爱不爱谢迁羽,如果他死了,顾白尘要怎样伤心呢?他们如果真的是情侣关系,她又要忍受怎样的痛苦?
我一边彳亍而行,一边心里嘀咕。
一个护士走到我身边,探寻地问:“哎——你是二十三床的病人吧?不在你自己的病房里躺着,在这里瞎转悠啥呢?”
我想向她打听谢迁羽的下落,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向她打听,人家也不知道谢迁羽是谁?有没有来过他们医院,活着还是死了,在哪个病房。
人在决定放弃一件事情时,总是会表现得垂头丧气。
护士见我欲言又止,问:“你是在找你那个同伴吧?”
我站住脚步,目光一下子亮堂起来,直直地看着她。
“他受了外伤,又患上了肺炎,在三楼内科病房住院,跟你不在一个楼层。”
“他没死?还……活着?”
护士对我点点头,“没有。怎么,你以为他死了吗?快回你自己病房去吧。等一会儿医生查房,你没有什么大碍,就可以过去看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一下子失控,眼泪哗哗从眼眶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