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了什么,松开顾白尘。
她果然像一个母亲,伸出她那保养得非常好的手指帮我擦拭眼泪。
我潜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没有让她的手触及我的脸,充满委屈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没有解释什么,甚至都没有说话,就拉起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我有些不舍地停下脚步,回头想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半年多的出租屋。
“走吧,没什么好留恋的。”顾白尘平静地安慰我。
我的脚迈到楼梯口时,抬头向顾白尘被拆除了的出租房又望了一眼,并且说:“你知道吗?你的房子已经被拆了。”
顾白尘走在前面,都没有抬头去看她曾经的住处,语气平淡地说:“嗯,我知道。”
下楼以后,我们走过了一段拆迁后,满是垃圾和砖块的难行的路,来到城中村外面的街道上。
在一棵一人搂抱那么粗的大榕树下,停着一辆黑色丰田轿车。
顾白尘在前面,径直向黑色轿车走去。
然后拿钥匙打开车门,回头对我说:“上车。”
我吃惊地看着她。
“上车啊?”她催促我的同时,坐进车里,插上钥匙,打着了火。
我愣在车旁,没有动,几个月没见,她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高级的一台轿车?而且还会开了。
据我所知,过去顾白尘可不会开汽车,她连摸汽车的机会都没有,怎么会开车?
“你愣着干嘛?上车呀?你是惊奇我的变化,是吗?”顾白尘看穿了我的心思,问道。
我木然地点点头。
“你上车,等会儿到家,我跟你细说。”顾白尘莞尔一笑,声音轻柔地说。
我听话地拉开副驾驶侧门,坐上车。
顾白尘打了一个方向,车子起步,拐弯,向市区驶去。
“那个、顾……姐,你这不是去我新租的房子那里吗?”我调动语汇,斟酌着跟顾白尘说。
因为在这之前,我很少会叫她姐,她也极少叫我弟弟。
“你的新租房在哪儿?”她一边开车,一边偏过头来问我。
是啊,她压根不知道我租房的事,怎么可能往我租房去呢?
我刚想张口告诉她我租房地址,并且想说:你过去认认门,以后就知道了。
她打断我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不去你租房地方了,今后,你也不用住在郊区这样的城中村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不解,问她。
这回,她没有看我:“到了,你就知道了。”
此后,她专心开车,没有跟我说话。
突然,顾白尘就在我面前高大上起来,而她的“高大上”,一下子就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突然觉得我们变得陌生了,在她面前,我也拘谨起来。
车开了大约四十分钟,从一个非常漂亮、非常高级的大门,拐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这个小区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公园,里面舒朗地、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一栋栋欧式建筑的七层洋楼。
小区由围墙环绕着,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围墙两米多高,下面一律砌筑的红砖,红砖墙外面贴着瓷砖。上半部分,全是镀锌钢管做成的护栏,护栏还做成各种造型的铁艺,很是美观。
小区里的道路全是水泥铺就,路边砌着十几公分高的大理石路沿石。
道路以外,全是花草树木等绿化植物,绿色草坪,犹如层次感分明的公园树林子。
停下车后,顾白尘带着我走进楼梯间才发现,七层的楼房,还安装了电梯,从一楼,到七楼,都可以坐电梯到达。
这里,就是后来远近闻名的二奶村。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