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外面下起了雨。
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也没有风。
雨一直持续下着,天亮了也没有停歇。
筱梅要到车站赶车了。
我抬头望向了窗外,筱梅的离开,加上突然落下的雨,让我的心情十分晦暗。
“你再过一天吧,明天雨停了再走。”我看着筱梅,挽留说。
筱梅低头收拾行李,“我跟主任请了五天的假,到期了。”
我还想挽留,可是看到她的坚决,把嘴里的话又咽下了。
筱梅收拾完了行李,站起身,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双手,举起来,握在胸前。
她不说话,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久久地跟我对视。
我的心里十分压抑,喉头堵堵的却不知道说啥。
她慢慢靠近我,把嘴唇印在我的嘴巴上,跟我来一个深情的长吻。
这一吻,足足持续了有三分钟。
然后她放开我,轻松地笑笑,说:“秋天,不要伤感,下次你想我了,我再来看你。”
“我一直都想你,每时每刻都想。”
筱梅看着我沉默。
为了赶上九点半的一班车,我锁上房门,拎起来给她购买的衣服、礼物,下楼。
来到楼栋外面,我撑开一把雨伞,我们两人依偎着,走进雨幕。
有些微微的风,雨丝斜斜地落下,风雨中偶尔夹杂三两片行道树上的落叶,落在我们的身上。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行人一律打着伞,五颜六色,花花绿绿,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蘑菇。
有些骑车人穿行其间,不时响起一串串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的忙碌和繁华。
走了一段距离,我在路边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筱梅还说我:“我们坐公交,六毛钱就可以,干嘛浪费呀?计程车,估计要花二十多块钱吧。”
“我怕你被雨淋湿了,路上再感冒,火车上可没有医生。”我劝慰她说。
她是处处为我节省。
到了火车站,我让筱梅把行李放在长条椅上,让她坐下来休息,我过去给她排队买票。
购票时,我同时买了一张站台票,把她送到了月台上。
九点半钟,筱梅乘坐的班列开门上客,在车门前,我们两人都依依不舍。
筱梅睁着她那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长久地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
我伸出手为她擦眼泪,她突然丢下手里的行李,一把抱住我,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们久久拥抱,直到列车员冰冷地提醒:“马上发车了,你上不上车?上车赶快,不上车请你们距离远点儿。”
筱梅不舍地走进车厢。
在列车开动的一瞬间,她突然打开一扇车窗,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对我说:“秋天,我爱你,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我也会抽出时间去看你的——”我一边跟着越走越快的火车往前跑,一边对着车窗大喊。
火车越开越快,不到一分钟,它只给我留下了一个车屁股。
我的心突然空得难受。
筱梅走了,心里空了两三天,我又恢复了惯常的生活,像一只旋转的陀螺,终日在厂里不停地忙碌。
我们又回到了每天给对方写信的时光里。
每天一信,或者每天一诗。
我们又过回了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恋爱模式。
尽管有些无奈,有些遗憾,但这种书信构建的浪漫,带给我们的美好,也是一种外人无法体会的甜蜜和幸福。
比如我写给筱梅的那些情诗,她帮我誊抄、投稿,被发表出来。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