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印红了西边大半个天空。
西郊的树林里,黑压压地蒙面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像一群等待着嗜血的乌鸦。
林子深处,隐约传出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呼啸而过的寒风。
这场打斗,从拂晓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打斗的人终于不耐烦了:“小丫头,服了没?”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蒙着面,看不清样貌,只看得见一双犀利中带着戏谑地眼睛,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说了一句如此不合时宜的话来。
他问的是一个年纪约摸十六七岁,穿一袭红衣的姑娘。
听见男子讥讽似的问话,那姑娘冷哼了一声,抬起手中的长剑又刺了过去。
男子被激怒了,也懒得计较别人说他不讲江湖规矩,就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枚短刀,“嗖”的一下,短刀冒着寒气,不偏不倚地插进了那姑娘的胸口。
红衣姑娘没来得及“哎呦”一声,人已经掉落在地上,鲜血将她的红衣染得更红了。
她单膝跪着,脸色煞白,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中了你的噬魂刀,我已经必死无疑,难道你还不能告诉我真相吗?”
男子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冷秋实啊冷秋实,江湖中人,人人都道你是个冷面冷心之人,不曾想,你倒是对自己的师弟情深义重......”
红衣女子瘫坐在地上,嘴里似在喃喃自语道:“默儿,怎么会?他......”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最后掉进了脚下硬邦邦的泥土里,混合着她自己的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黑压压的蒙面人已经全部散去了,只留下刚才那个跟她打斗的男子,估计是等着看她死了才走。
这个时候,她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默儿啊?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他们可是从小的情谊,手足之情啊?......她觉得一定是眼前这个男子在哄骗自己,可那封信是家信,是写给默儿的,别人是不可能知晓里面的内容的。如今,他们不但知道了,而且还追杀到了这里......
蒙面男子立在一边,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冷秋实呆坐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短刀,语气清冷:“阁下是墨门什么人?”
蒙面男子闻言不语,只冷笑了一声。
冷秋实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涣散,她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拔出了胸口的噬魂刀。
蒙面男子大惊:“你疯了?”
冷秋实低着头,看着手中带血的刀子,凄惨地笑笑,复抬起手,将刀子插向自己的胸口。
蒙面男子瞬间惊骇,在刀子快要插进对方胸口时,一掌劈了过去。
冷秋实昏死在地上,脸上的面纱掉了,露出一张姣好的脸来。
蒙面男子手掌诡异地翻动了几下,止住了她的伤口,又将一粒黑乎乎地药塞进了对方的嘴里,叹气道:“就知道,又是个赔本的买卖,唉,也是本座刀法精湛,每次都能杀人留命.......唉,自古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这丫头,也不美,还........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完,便拎起地上的姑娘,寒风扫落叶似的消失在茫茫地天地间。很快,黄沙漫天而过,抚平了地上打斗的痕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寒风裹挟着黄沙呼啸而来,让人看不清眼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