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着胆子,又一次问:“神明大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思索片刻,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张开,上下轻轻一碰,吐出两个字:
“苏木。”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他光秃秃的脖子以下开始快速长出血肉躯体,而与此同时,站在他对面的“神明”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血管、肉、脊柱……
一边在生长,一边在消逝。
不多时,他以完整的人类之姿站立于地面,而“神明大人”只剩下一颗绝美头颅和一条摇曳的恐怖脊柱。
经历了神迹的他不敢置信地张开手掌,喃喃自语:“苏木……”
片刻,新生的手掌握紧,放在胸前,他单膝跪倒在地,以绝对的虔诚开口:“我将永世追随您身侧,永不背弃,直至化为灰烬。”
但是……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他不是苏木,他发誓效忠的也不是命运之神,而是,而是……
虚妄!
这两个字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他倒抽一口气,想起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他是徐容川。
以这三个字为圆心,世界开始飞速崩塌,像饿鬼一样虎视眈眈的力量愤怒尖叫,试图抓住他的心脏……
……
徐容川睁开眼。
唐苏木正盘腿坐在床上,用一把乌檀木做的古朴梳子,缓慢又认真地梳理他的头发。
他转过头,拖着还不适应的脊椎游荡起来,和唐苏木对视。
六只眼睛之中,代表命运的星辰之眼已经全部闭合,代表欲望的黑色无瞳眼只睁开了一只,剩下的两只眼睛都有着属于人类的浅棕色瞳孔。
唐苏木对上那双锐利又顽强的眼睛,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徐队,”他无奈,“你真让我佩服。”
徐容川抬头看了一眼酒店房间的挂钟,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现在是他被厄运之眼吞噬后的第36个小时。
“我看到了你的记忆。”徐容川说,“你四五岁便开始信仰命运,从进入盘古的第一天起,你已经在策划叛逃。”
“不是我的记忆,是我与神明大人共同的记忆,”唐苏木纠正他。他的嘴角还带着笑,但眼中的警惕已经藏不住,肌肉也紧紧地绷起:“徐队,你好不容易又夺回了主动权,只想和我忆往昔吗?”
徐容川飘向天花板,这个酒店是R国首都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房间极尽奢华,天花板上吊着巨大的水晶吊灯。他像是对水晶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盯着水晶灯饶了一圈。
接着,他毫无征兆地用脊柱甩向水晶灯的中轴。
在脊柱与水晶灯相碰的前一刹,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脊柱骨。
唐苏木单手吊在空中,无奈摇头,把又一次失去控制权的厄运之眼拉回地面,用绳子将脊柱绑在床头的柱子上。
徐容川评估了一下柱子的牢固程度,道:“你知道它挡不住我。”
“我知道,”唐苏木说,“我应该照着你的眼睛来两枪,但是——我舍不得。”
看出来了,眼前的男人确实是舍不得。因为……徐容川看了看缠绕在脊柱上的绳子,唐苏木甚至把绳子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盯着蝴蝶结无语两秒,然后重新飘起来。因为绳子的原因,他只能飘到半空,像游乐园里被牵在小朋友手里飞不起来的气球。
他的目光扫视着房间,一边光明正大地寻找机会,一边与唐苏木闲聊:“厄运之眼为什么要用祂的身体换你的身体?”
唐苏木露出甜蜜又沉醉的笑容,“叮”地一声抛起硬币,再将它旋转于指尖,道:“因为命运。命运选中了我,我命中注定将成为他行走于地面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