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凯哥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南栀心底升起一阵巨大的悲凉。
没错,傅斯槿装残疾坐轮椅,是骗了她,可是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照着那个少爷的手段,她今天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间酒吧!
呵呵。
她无声地嘲笑着自己,所以她还要感谢傅斯槿的救命之恩咯?
感谢他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救她……
南栀啊南栀,自诩强硬,出门还信誓旦旦地和方雨琴说这个家她自己扛,到头来,别人说的一点都没错,还不是得靠男人……
南栀弯下腰,胸口从隐痛转化成了针扎了一样疼。
傅斯槿看到她弯着腰,捂着胸口,神色痛苦,脸色一变,快步朝她走去。
“伤了哪了?”
黑眸透过镜片仔细地打量她,愤怒逐渐被关切和焦急替代。
南栀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能被他撞个正着,有趣极了!
大手抬起想要拨开她额前的乱发,南栀抬手就打。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伸出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挥落,酒吧里死寂一片。
“我伤哪了关傅总什么事?”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染了血的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也仿佛沁了血,“反正,不会是伤了腿。”
说完,她抬手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顺手在他笔挺洁白的衬衫上抹了一把手里的血水。
她满身是脏污的血,不想看到他清贵的模样!
“栀子。”
他在身后出声唤她。
南栀当作没听到,走了两步,低头看向手里的那把刀,那把他说,可以替他保护她的刀。
当时接过这份礼物的时候有多感动,现在再看就有多么讽刺。
是,他是保护了她不假,可是代价也是够惨烈的,他像一个孜孜不倦的攻城者撬开了她的心,然后再一脚踩碎。
南栀蓦然转身,身后的傅斯槿见她看向自己,黑眸里闪现一抹柔色,可是下一秒,这抹温柔立刻被冻结冰封在了眼底。
“当啷。”
清脆的响声,是她把那把刀扔在他脚边时与地面撞击发出的脆响,扔得毫不留情,像扔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一样。
“傅斯槿,谢谢你的礼物。”
她睁大了空洞的眼睛,扯出凉薄的笑,转过身,挺直了脊背往外走,可是随即,手臂被他从后拉住。
“生气了?”
他的语调平稳依旧,似是被拆穿骗局之后一点没带悔悟。
南栀想笑死自己,合着这场骗局里,被骗的伤肝伤肾的只有她。
她咬着牙,狠狠地向外使力想要抽出手臂。
一下,没有扯动,他握得太紧。
两下,他似在犹豫,像是怕她受伤。
三下,他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南栀力道太大了,踉踉跄跄了几步,勉强才稳住了身形,狼狈到了极致。
步出酒吧,外面明媚的阳光一下洒落在她的脸上,周围来往的游客看到这么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都停下脚步。
拿出手机,窃窃私语。
南栀的心里沉得仿佛一潭死水,再难产生任何波动,由着他们随便打量着自己。
“夫人,您受伤了?”
宾利就停靠在酒吧的门口,Mandy推着一辆空空的轮椅等在酒吧门口,看到她这幅尊荣,震惊地张大了那双湛蓝的眼睛。
南栀轻巧地走过去,看着那辆轮椅,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
很好,傅斯槿。
是嫌玩她玩得不够过瘾,还把轮椅推来她的面前。
空空的轮椅像一张张开的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