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见厅内乱哄哄一片,道气隐隐微荡,再放任石涛说个没完,筹备良久的婚宴定要毁于一旦。
长年修养的脾气再也耐不住满腔怒火,愤道:“石涛!老头子从小见你和掌门一同长大,虽不是真正兄弟,却可谓真正的情同手足。可你……
你好狠的心,后天可是心儿小姐大婚之日,江湖豪客纷涌而至,尽于此处,而你威吓堂堂抚仙掌门人,还迫得掌门人将祖传道宝公诸于人,你、你……”
说到此处,脸露怒容,又道:“事已至此,老头子就先杀了你这叛贼,再自我了结,亲自向前掌门赔个不是。”
他轻轻一叹,脑袋立时空明一片,伸手往旁一抽,拔出抚仙弟子腰上长剑,举剑就往石涛背心刺去。
这一剑出得极是唐突,招虽不成形,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显是熟络至极,若非武功大家,定难出此招式。
可这一剑,依然没动用道气。
那僧人多杰见这剑直往石涛背心而去,料想石涛武功全废,别说还击,也难躲不过此招。
岂知忽一人抢上前,道:“石兄小心!”
挡在黄老和石涛面前。
在场武功高强的掌门人早就循声看去,那喊人不是别人,却是宋天雄。
宋天雄飞快向星云弟子望去一眼,目光流转,瞥见眼前满脸惊疑的黄老,见他正想拉剑回来,飞快翻动拳掌,边出掌边道:
“黄老先生,从背后偷袭可不是咱们正道所为,莫要为了恩怨失了大义。”
剑掌相交,嗡的一声响,空气微微震盪,显然双方都动用内力。
黄老暗叫一声不好,生怕两人内力激荡,牵动了空气中的道气,赶忙撤剑,连退三步。
多杰虽不知宋天雄为何出手相助,却是大大松了口气,他大步上前,道:“你们既已动手,就休怪老讷不留情面。”
当即催动内力,全身毛孔登时大张,源源冒出蒸腾热气,浑身皮肤变得通红如火,大掌向黄老挥去,喝道:“给我……”
那退字还未脱口,一名老尼欲然上前,左足轻移,划一半圆,同样出掌相对。
霎时一股刚烈内力和连绵内力激荡而撞,两人僵持于地,动也不动,显是势均力敌。
老尼面容慈和,道:“多杰大师,咱们虽是东西之人,但佛法门下,众生平等,咱们也算得上是同道门人,不如且听贫道一言,化干戈为玉帛,何况后日是范小姐大婚,实是不宜这般大动肝火。”
却是圆如师太。
她接着道:“可不能因这点小事坏了女孩人家的大事。”
一挥手,轻吐内力,内力转而外放,形成绵柔道气,和空气中凌乱的道气渐而合一,让其归于宁和。
范曲直见此,又惊又喜,忙躬身行礼,道:“范某谢过师太。”
他自己实是不便出手,当下有人相帮,大感欣慰不已。
江湖豪客又是惊呼连连,心想圆如师太平时极少出手,此时一出手,竟能以内化为己的内力转而施发,以自身绵柔内力中和紊乱的道气,实是惊为天人之举。
而虽说黄老出手在先,但宋天雄对一名老人家说出手便出手,不知敬老尊贤,实是有失侠者风范。
不过想来石涛握有武律石碑上记载判官锤的秘密,抚仙派想灭其口,是为私;宋天雄因而相救,是为公,于情于理上,又无不妥之处,也就无人有所怨言。
多杰冷冷道:“这老头儿擅自出手,在咱们西域,这般无礼之人都得死。”
他心底则吃惊得很,想道:“这老尼内力不凡,若是中原其馀掌门人皆有如此功力,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圆如师太点点头,她深知佛道门人众多,推广至各地,自然会有规矩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