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唐突问及此事,他登时面有难色,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大汉衙役明白过来,朗笑道:
“谅你叔叔也不会知道,小朋友,这叫万象唯识珠,是天境的道宝。喏,你若是说谎,珠子就闪红光,你若是没说谎,那便是绿光,这东西让咱们捉捕要犯,可是大大的便利。”
袁昊闻话,大感骇然,一双眼珠子瞪得好大好大,武律竟创造出这等物品?
见那两名衙役张望过来,他转而发笑,快步奔入镇内,脸上大有兴奋难耐之色,边跑边道:
“哇,叔叔,快点,快点!咱们快去买糖,再买点玩意儿,还有爹爹最爱的酒。”
说着,拐了个弯,往街道奔去。
都争先哈哈大笑,欲要追去,其时,目光偷偷向后一瞟,那些衙役只是面露笑容,当袁昊乡下孩子性子发了,并无怀疑之色。
他连忙追了上去,一过转角,就见袁昊苦着小张,面色不善伫足原地。
袁昊冷不防骂道:“草,大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明明非女非老,居然用了那什么狗屁万象唯识珠,差点阴沟里翻船。”
这说话声不大,竟不巧被路旁经过的路人听着,但见那路人满是诧异的目光,两人哈哈僵笑,快步离去。
都争先见袁昊愈走愈急,一双短腿走得比他还快上许多,脸上神色郁闷,明白是因一下山便逢难题,差点儿被识破身分,心有馀悸,难以自己。
他笑道:“冷静点,你是第一次出岛,难免会诸事不顺,咱们岛就那么大、那么些人,处事上的方法、计策怎地能和中原这边相比拟?
就好比方才那衙役,老练得紧,那珠子没瞧出咱们的谎言,八成是因为我家真是商人出身,咱们昔泥岛确实也在附近,而岛上居民多是称兄道弟的,咱们可就要栽在方才那里,一命呜呼啦。”
袁昊停足不前,小脸微皱,心中仍砰砰乱跳,只觉就是和宋天雄等人对峙时,也从未感到这般窘迫。
毕竟对方是武林宗师,不大可能当众之面为难一个小毛孩,是以心中笃定,也就毫无顾虑。
可方才情状大大不同,只需走错一步,可就真是步步错,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可是再贴切也不过。
他嘴中呢喃几句话,待心神略略一定,不免有些懊悔,想道:
“我以前还道中原这等辽阔之地,岛上怎地没人想出岛,嫌他们愚笨,现在想来,愚笨二字,与我倒是相衬。”
他想到这里,忽然像是忆起什么般,道:“赌狂,你不是第一次出岛?”
都争先吓得一跳,赶忙遮住他嘴,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看来,低声道:“小声点!那赌狂二字别再说啦,这里没人不认得那名号的。”
袁昊问:“这是为何?”
微微一愣,又问:“是了,你既出过岛,怎地会不知那万象唯识珠?”
都争先皱眉道:“你是娘们扮上瘾了吗?怎么问题如此多。”
见袁昊挽起袖口,一副要冲上来拼命的模样。
都争先叹了口气,续道:“十一年前,我和父亲经商出岛,不巧过了破界的时限,于是咱们父子俩就在这抚仙住了十年。
你又不是不知我性子,这十年间,我从未出过抚仙一步,自然不晓得那什么万象唯识珠了。
我也是在这十年间,习了无上赌术,从此笑傲于世,不知何时世人称我为赌狂,连同那狗屁……嘿嘿,武律也承认我赌狂二字的名号。”
他说这话时,脸上大有寂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