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是方石最为悲伤的瞬间,眼泪模糊了视线,心酸到了极点,他渐渐的接受了这个家,可这个家似乎并不稀罕他,有的只是口是心非,在方宝面前,他永远都是暗淡无光。而这个避风的港湾并不能给他温暖。
春兰呼喊着一直追出了砖瓦厂,她跑不动了,无力的看着方石越跑越远。这与十三年前,年仅九岁的方石跑出砖瓦厂跳上大山赶着驴车的场景,是多么的相像啊!
这是一个轮回,也是一个新的开端。
跑出村口,回首望着红桑村。方石擦干眼泪,又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步行去了县城。
县城还是十多年前的样子,熟悉的再也熟悉不过了,只是当年的游戏厅变成了网吧,录像厅也被时代所淘汰了,一批批商家在漫长岁月中进行了改头换面。
还有就是个别营收性单位集资盖起了几幢住宅楼。街上的小轿车和摩托车多了不少。总归还是有些少许的变化。
在县城转了一圈,方石来到当年那个公园,坐在长椅上掏出手机给大伟打了一个电话。
大伟还在城街上跑三轮摩托拉客,接到方石的电话,将客人送到指定地点,马上去了公园。
二人见面后坐在长椅上唏嘘不已,十三年前在这里跟着一伙乞丐去念喜歌,讨喜钱、喜烟以及喜糖,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大伟和招弟的关系确定下来了,准备明年五一就把招弟迎娶过来,自己的家也请人重新修理修缮了一番,室内就像新的一样。现在的大伟每天就像打了兴奋剂,早出晚归想多挣几个钱,让招弟和孩子的日子过的好一些。
方石也把自己的近况简单说了一下,简直是一塌糊涂,打算在家乡发展。
大伟点着一支烟抽起来,感慨道:“方石,咱们难兄难弟这么多年了,按理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咱小县城就是死水一滩,你在这里能有什么出息。”
方石忧郁的说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尽一点绵薄之力,为这里做一点贡献,干出一番事业,这是我的目标,只是自己孤家寡人,而且也没什么钱,又感到很迷茫。”
大伟顿了顿说道:“如果你非要走这条路,要不…,唉,还是算了。”
方石疑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话吞吞吐吐,有话快说呀!”
猛吸了口烟,大伟说道:“咱们以前在那化肥厂,我听人说往出承包,有几个老板和化肥厂的东家李四娃谈了几次,好像都没谈妥,我还寻思着又能回去上班了,还是再等等吧,你要是去了肯定能当个管理人员,不过有点屈才,你以前可是在大企业当过老董助理的人。”
顿时,从大伟肩头拍了一巴掌,方石大笑,说道:“大伟,你真是我的福星。”
大伟不好意思道:“不就是回以前的化肥厂当工人吗?看把你高兴的,还福星,我看自己呀,就是个祸害,又把你拉到泥坑了。”
方石摇了摇头,激动道:“说你福星就是福星,当啥管理人员,要当咱就要当厂长。”
大伟瞪大眼睛,惊骇道:“当…当厂长?你不是做梦吧!我听说承包额最高出到了每年五十万,李四娃都不同意。这还不算,再加上原料成本、前期维护成本,至少加起来也得一百多万,你…你哪有那么些钱。”
站起来叉着腰,方石信心十足道:“钱是没有多少,不过,可以借嘛。”
大伟心跳加速,把烟屁股一扔,用脚踩了踩,急急巴巴道:“借?就算你能借来那么多钱,可要是亏了呢!发不出工资,工人们就要闹事,那你就要四处举债,到处逃亡。”
“干大事业就得有大魄力,婆婆妈妈,前怕狼后怕虎,什么都干不成,脾气大个头大都不如胆子大。”方石情绪激昂道:“走,马上带我去找李四娃,这事要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