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才说完,望着前方的一排排灵位,突然眉眼一跳道:“惊羽师弟,苍松师叔的灵位为什么还没放上去?”
林惊羽的身子似是微微一震,但他很快就保持淡定道:“师父他叛入魔教,有愧于青云,哪有资格入葬祖师祠堂。”
“苍松师叔的性子太偏激了,他一直对我师父道玄真人心存芥蒂,以至于最终走上了邪路。”萧逸才说着深深地看向林惊羽,道:“惊羽师弟,要是当年苍松师叔没有摧毁天机锁,你觉得今天这场悲剧还会发生吗?”
林惊羽摇头道:“应该不会吧!”
萧逸才忽的一笑道:“非也,有些事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就算当初苍松师叔没有毁坏天机锁,这股修罗魔力也是迟早会冲破封印的。所以啊,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苍松师叔的身上,毕竟他也曾为青云门赴汤蹈火过,我们还是得尊重他才对。”
林惊羽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逸才,眼中忽然热泪盈眶,惊讶道:“掌门师兄,你真的这么想吗?”
萧逸才颔首道:“你是苍松师叔一手栽培成才的,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早已胜过父子,将他的灵位放到这里也是你之所愿吧?”
林惊羽重重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道:“是的,那就多谢掌门师兄了。”
“惊羽师弟,你太客气了。四年前,苍松师叔拖着最后一口气回到祖师祠堂,就为了将焚香谷的野心告知我等,可见在他心中,还是一直都惦记着青云门的。从那时起,我就没有再记恨他了,将他的灵位放进祖师祠堂,不仅能了了你的心愿,同时也是为了帮我师父弥补对他的亏欠呀!”
“掌门师兄,上一辈人的恩怨,就不要再提了吧,我们这一辈人都应该向前看才是。”
“惊羽师弟,你果然是天赋过人,和你一席话,让我受益匪浅呀!”
两人再次看向了道玄真人的灵牌,在其旁边,原本有一块没有刻字的牌位,但后来不知是谁在上面新刻了六字——万剑一,之灵位。
两块灵牌就这么紧紧相依在一起,不知不觉,已过百年,就连灵牌上的漆面也都变得皲裂褪淡了。在众多灵牌中,更是显得毫不起眼,不值一提。要不是面前站着的两人还留有对他们的一些记忆,只怕是再也没人能想起他们的名字了吧!
浮世苍狗,过往云烟,何足一提。曾经的恩怨是非,喜怒哀乐,不都得归为尘土,化为虚妄,被世人所遗忘吗?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间,也必然不会带走任何记忆。那么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
在长久的沉默后,萧逸才告别林惊羽,缓步走出了祖师祠堂。
祠堂外,雪渐渐小了,有两只雪鸟跳动在林间,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啼,倒是给沉寂的山林带来了些许的生机。
身后的祠堂内,再次传来了“沙沙”的扫地声,想必是林惊羽又开始打扫院落了吧!
萧逸才忽的一笑,这位林师弟啊,真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
……
几日后,当萧逸才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已经穿上了一件崭新的墨绿道袍。
多日大雪,将青云山从头到脚包裹的宛如一座巨大冰山。积雪还未融化,萧逸才便御起七星剑来到了距小竹峰不远的皓庭湖上。
往日,这面湖水碧波荡漾,湖水清澈见底,宛如一块绿色的镜子。而如今,碧绿的湖水却变的如同墨汁般乌黑,一股股恶臭从湖面飘起,闻之令人作呕。不仅如此,自从湖水变黑之后,皓庭湖就变成了死寂之地,方圆数十里之地的生灵全部死绝,就连花草树木也都无顾枯萎,甚至连泥土,石块都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萧逸才落到离湖面不远的一块黑石上,抬眼望去,却见湖面在周遭积雪的映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