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付账时,楼下吵了起来。
有人用私铸钱付账被酒楼的人发现了,那人不承认自己这是私铸钱,双方争执不下。
“你这钱重量、大小皆不对,此为翻铸而成!”
“你少含血喷人!这是我在钱庄取的!”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报官自见分晓!”
酒楼要派小二去报官,那人这才把钱拿回来,重新掏了碎银子扔出去。
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在大虞,私自铸钱,是重罪。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慎收到了私铸钱,想要花掉,还是他本身就参与其中。
不用裴长缨说,灵枭便打手势,示意暗卫跟上那个人。
周柏书道:“天子脚下,明知道是私铸钱,还敢用,胆子真大。”
兰镜拾起一枚那人落下的钱币,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区别来。
他问:“这和我们用的钱币,有何不同吗?”
周柏书道:“他这个应当是用母钱翻铸。”
民间私炉盗铸出来的钱币,一般比官炉出来的钱币要轻、小、粗糙,从制钱所用的铜、到上面的字,都要粗劣不少。
拿出一枚真的钱币仔细做对比,兰镜发现确实有些差距。
他叹道:“如果是我,不作对比,是分辨不出的。”
日常做生意,和钱打交道的人,眼尖的一眼就能看出,有些忙的来不及细看或者本就不仔细的人,就会被骗过去。
裴长缨告别了周柏书和兰镜,回督主府去了。
今日这事,要赶紧告诉魏山阙。
裴长缨回府时,探查的暗卫还没回来,魏山阙也还在宫里未归。
“灵枭,今日那个用私铸钱的人,口音不像是京城人。”
灵枭回忆了下:“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就像……”
“就像之前在雍城那个舞娘!”裴长缨想起来道。
灵枭点头:“对,是像。”
可是那人的样貌,却是十足的大虞人样貌。
裴长缨道:“会不会是易容了?”
探查的暗卫回来了,说那人在富贵客栈落脚,从酒楼出去后便回了客栈,让人送了酒菜进屋,没再出门过。
裴长缨道:“咱们现在去搜一搜,会不会有发现?”
灵枭白了他一眼:“光天化日,没有搜捕文书,你去搜人家?”
魏山阙走进来道:“搜谁?”
“师父你回来啦!”裴长缨乐颠颠的凑上去,接过魏山阙脱下的外衣。
灵枭道:“你给人小厮的活抢了。”
裴长缨龇牙道:“我乐意!”
斗完嘴,裴长缨把今日酒楼遇到的事情说给魏山阙听。
“做的对。”魏山阙拍拍裴长缨的脑袋。
灵枭总觉得,督主拍裴长缨跟拍狗脑袋似的,但他不敢说,不是怕裴长缨生气,主要怕督主削他。
私铸钱一事,一直没能查到头绪,民间出现的私铸钱越来越多,如今,竟胆大到上京城来花。
魏山阙没多停留,又转身进宫去了。
看了眼天色,裴长缨哀怨地想,今晚又不能一起吃饭了。
唉,一天都没怎么见到面,呜呜,他好可怜。
回头要告诉皇上,他是个成熟的皇帝的,大臣那么多,在分配事情上要学会一碗水端平。
不能把水全倒给魏山阙。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楼台天天忙的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