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打了个冷战。
身为资深的地痞,他对官兵有着天然的恐惧。
其他人这才想起自己刚以平头百姓的身份住了官员专属的驿站,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有谢玲花喜出望外,急切地追问道:“萧老爷子,那些军爷真是踏炎军的人吗?”
“我弟弟五年前从军,就是看到了踏炎军在高昌的征兵令。”
“这两年一直没音信传来,不知是什么情况。我跟大牛找许多人打探过,也没听说踏炎军有打仗。”
乡亲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谢玲花之前许久不曾来村里的弟弟,原来是去参军了。一时间,大家看谢玲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得是多狠心的姐姐,才舍得让唯一的弟弟去踏炎军用命博前程啊。
萧崇眸底划过一丝深色,宽慰道:“是真的,你等下可以问问他们。”
“踏炎军在册将士都是有名有姓的,一个不少。”
“多谢萧老爷子指点,太谢谢您了。”谢玲花连连作揖,感动不已。
程小棠这才明白谢玲花为什么在得知有战事时情绪那么激动,原来是因为担心杳无音信的家人。
通讯不便,他们又背井离乡逃荒,重逢的机会太渺茫了。
“萧爷爷,我们昨天住了驿站,会被抓起来吗?”程小棠见没人开口,只得承担起童言无忌的责任。
就算不符合大荣律,也争取个坦白从宽。
对上程小棠那双圆溜溜的杏眼,萧崇露出笑容道:“小棠宝别怕,踏炎军并非迂腐之辈,而是保护百姓的好人。”
“连萧爷爷刚才的马,都是向他们借的哩。”
说话间,传说中的踏炎军行至驿站前的空地上,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齐刷刷看向萧崇。
“蒋少尉,感谢您借给小老儿的马!”萧崇颠了颠怀里的程小棠,大声道,“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当报答。”
“各位军爷路上奔波劳累,快些去后院打些井水修整下。”
程小棠仗着自己是个小孩子,毫无顾忌地观察着二十一位风尘仆仆的踏炎军。
同时琢磨着一个问题:
萧爷爷怎么知道后院的井里还有水?好像没人提过。
“都是我等应尽之责,无需道谢。”领头的小将看起来二十出头,言语间一板一眼不带任何情绪。
说完,径直带着人穿过榆林村人让开的通道,前往后院。
谢玲花张了张嘴,反倒生出些胆怯,一时不敢问出口,亦步亦趋地跟着后面。程大牛担心地想跟上去,被细心的程天禄拉住,摇了摇头。
而萧崇则极为自然地看向村长,“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别耽误时间,赶紧出发吧。”
“村长您说的没错,就走东南方向那条路,那是通往常宁城的近路。”
“都是堂嫂的功劳,我们才能等到指引前路的贵人。”村长不敢居功,三言两语地将程老太算卦的事说了。
程老太不好意地摆手,“哪里的话,只是凑巧而已。”
后院内,水井里还拴着村长家贡献的水桶,踏炎军的人说是修整,实际上只用了不到半刻钟。
从打水、灌水囊到分水饮用,一言不发却极具效率。
谢玲花凑近了几步,见无人阻拦,才壮着胆子开口,“各位军爷,草民、民妇,有一事相问。”
“请讲。”领头的小将擦了把脸,沉声道。
“请问军爷,可曾见过来自谢家屯的人?阳川县的也行,他叫谢云飞,今年刚及冠,是我亲弟弟。”
谢玲花尽可能描述外貌,只是五年过去了,她也不确定弟弟长什么样子。
小将思索片刻,转向另外数人,“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