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准备好的陷阱,只要卢县令不袒护,就能坐实月桃和卢士翰是诬告。
程小棠将平安扣高举过头顶,声音软糯却坚定,“请大人,明鉴。”
月桃眼睁睁看着卢县令让人将平安扣收上去,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慌,寓意吉祥的图案那么多,她根本不敢赌。
“小公子贴身之物,奴婢不曾细看。”
卢夫人一听月桃说这种话,差点啐一口牙。
好一个贱婢,居然把事情往她儿子身上推,回去就把她发卖到勾栏。
“卢士翰,你来说。”卢县令俯视着卢夫人母子,淡淡道,“自己的东西,总该认得。”
卢士翰根本答不上来,无助之下张开嘴大哭起来。
“回话!”卢县令一拍惊堂木,“卢士翰,那枚平安扣到底是不是你的?”
“年满十一可上刑,再不从实招来,杖刑伺候!”
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卢士翰听到杖刑,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被隔开的卢夫人见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彻底绷不住了,磕头求饶,“大人,翰儿还是个孩子啊,他什么都不懂。”
“大人要打,就打我。都是民妇的错。”
“堵住她的嘴。”卢县令被吵得头疼,轻捏眉心,“一个个来,不急。”
上前压住卢夫人的不是衙役,而是负责扫撒的粗壮婆子,算是给她保留最后的颜面。
“我不玩了!”卢士翰猛地站起来往外跑,“我要回家!祖父!爹爹!快来救我!小叔要打死我了!”
刚跑到大堂门口,就被盯着他的程天禄挡住了去路。
“滚开!”卢士翰愤怒地挥舞着拳头。
程大牛上前反剪住卢士翰的双臂扣住往下压,砰的一声,让他结结实实跪在了石板上。
钻心的疼让卢士翰痛得两眼发黑,喊都喊不出来。
“官爷,我们拦住逃犯了。”程天禄对晚了一步冲上来的官差们行礼道。
崔神医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一步,这孩子看着斯文,心够黑啊。
一句话,既替亲爹的用力过猛找了借口,又给卢士翰扣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重新被压着跪回堂下,卢士翰彻底老实了,拿出在祖父面前认错的乖巧姿态,“小叔,我不认得那个平安扣。”
“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月桃头磕得砰砰作响,“大人,是奴婢有眼无珠,认错了平安扣。”
“误会,就是一场误会,奴婢愿意赔罪道歉。”
惹完事再赔点银子打发,这一套卢士翰很熟悉,立即找回感觉,大言不惭道:“你们想要多少银子,只管说。”
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看得卢县令厌恶不已。
族里那些老东西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让他过继的儿子,还真是懂事乖巧。
这场纠纷,连案子都称不上。
若不是这对母子行事愈发不像话,卢县令又有更深一层的盘算,根本不屑于公开审理。
卢县令快速浏览了主簿记录下的供词,让下属将平安扣还给小丫头,“谢氏,你们现在是苦主,有何诉求可以直说。”
生平第一次进衙门,谢玲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能完好地离开已经是很满足了。
县令老爷这么问,她也不敢说真心话。
一笔写不出两个卢字,谢玲花只想赶紧带着孩子们离开丰源县,免得对方又有什么亲戚冒出来。
正打算谢恩走人,就听到熟悉的稚嫩声音。
“大人,我有诉求。”
程小棠挺直腰板,郑重其事道:“大人,月桃和卢士翰指控我偷盗平安扣,又亲口承认是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