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氏低垂着头搂住女儿,眼里闪过怨毒之色。
万万没想到,程家那群穷到吃树皮饼的难民里,居然还混着一个有真本事的大夫。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众人安静地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崔神医才不徐不疾地将针收起来。
老夫人四肢抽搐的程度减弱许多,脸上的青紫也变得浅淡。
崔神医活动了下手腕,估算了出一个够义诊到年前的金额:“这病情这么凶,多亏遇上本神医,也是老夫人的造化。”
“看你们也不像是缺衣少食的,这颗清心丸在京城要卖六十两,辛苦带到这里,翻个倍不过分。”
“诊金就收八十两,凑个二百两吧。”
老夫人和高镖头还没表态,姚氏先惊地喊了出来,“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那你来。”崔神医手一摊,态度很随意。
反正清心丸是他自己搓的,还攒了一个脉案,这趟不亏。
“闭嘴。”老夫人缓过一口气,被陌生妇人吵得头疼,“大呼小叫像什么话?”
“拖出去,家法处置!”
“老夫人息怒。”姚氏低眉顺眼地告罪,熟练地往后走了几步,离开老夫人的视线。
其他人也没说什么,似是都习以为常。
“高彦,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发完脾气又觉得疲惫,不耐烦地追问道。
高镖头欲言又止,看向程大牛、程天福和程小棠三人。
“大牛哥不能走。”崔神医好整以暇地坐着等收钱,“本神医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敢一个人坐着。”
“老夫人这病很复杂,能听进去,就赶紧说。”
不祥的预感被证实,加上短期的记忆混乱,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让你说就说!”
高彦只得尽量避开暴露身份的内容,简单地将姚氏母女的事情说清楚。
半个月前,他们在赶路的时候,遇到被人追赶的姚氏母女。
高镖头有大活儿在身,不打算多管闲事,只出手将人吓跑后,就打算离开。
然而姚氏却拉着女儿跪求同行,哭诉着悲惨遭遇,愿意为奴为婢。
坐在马车中的老夫人,在听到姚氏喊女儿兰兰时,突然急得差点跳车。看到母女二人后,就认定姚氏是她远嫁的女儿,兰兰则是她唯一的外孙女。
此后老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天有大半时间都昏迷着,沿路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兰兰?”老夫人撑着额头,思绪又逐渐涣散,想不起自己想问的话。
不知何时挤到老夫人身边的刘兰兰,小声啜泣着:“兰兰在这儿呢。”
“兰兰,你娘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老夫人心疼不已,招手道“快来祖母这里,瞧瞧这小脸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