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词就没有作假:
黄平村在关凌村的上游,他们认为程氏布庄的水转大纺车吸走了他们村的财运。
能偷最好,偷不走就要烧掉。
领头的黄兴田有过放火的经验,村里人凑钱从神棍那里买了一罐黑水,据说只要点燃,便可破老程家十年的财。
要是放火时被发现,就让年纪最大的黄老婆子往地上一趟,还能反过来讹一笔。
万万没想到,程氏布庄的人会这么狠,完全不像是传言中的傻好人。
萧昀舒神色淡漠地坐着,听四人颠来倒去地小声求饶。
他们不敢喊,不敢哭,把从小到大做的所有缺德事都坦白了一遍,还是没有被宽恕,已经濒临崩溃。
“天亮后送官。”
听到这简单的五个字,黄兴田喜极而泣,第一次觉得能去县衙坐大牢是件幸福的事情。
应寒也悄悄地松了口气,麻利地收拾好刑具。
还好,主子只是故意要用牛刀来杀鸡,而不是怀疑她的能力。
这一晚,许多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凌寡妇的弟妹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梦惊醒,发现浑身都冷汗浸透了。她慌乱地推醒丈夫交代了几句,抹黑赶往娘家。
程小棠惦记着水转大纺车被烧的痕迹,天刚亮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谢玲花皱着眉头,睡得格外沉。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前往纺车附近。
被火烧过的地方已经处理干净了,布庄给受惊的工人们放了一天假期,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萧家护卫。
鲁方顶着越发浓重的黑眼圈,正在拆分出能用的部件,“程大师,怎么早来看纺车啊?”
“辛苦鲁大师了。”程小棠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鲁方的头顶,从怀里摸出一瓷瓶生发丸递过去,“这是一点谢礼。”
脱发自古就是不可逆的难题,也不知道系统兑换出来的药,有没有攻克技术堡垒。
起码在心理安慰下,鲁大师可以晚些成为地中海。
鲁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突然感觉到熬夜的疲惫,声音虚弱道:“多谢,程大师有心了。”
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上心的。
程小棠没察觉出鲁方灿烂笑容背后的心酸,安慰了几句后,就拿起一块被烧过的纺车部件,仔细观察。
果然,上面的黑色不完全是碳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