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神医摸不着头脑,其他人却是心照不宣。
程小棠记得去年差不多就是临近年关的时候,萧昀舒遇刺受了伤,对方还阴险地用毒来掩盖金疮痉的病症。
同时提前将解毒需要的藏红花抢购一空,让萧家人乱了分寸。
双管齐下,要将萧昀舒置之死地。
如今同样是灾后动乱时期,同样是边疆大将的嫡子在外赶路,
听说沈三公子素来体弱多病,不如上头两位兄长英武,一直在沈氏的祖籍陇西养病。
初秋时节,蒲犁国趁大荣朝北边起了战事,派五千精锐部队偷袭离尉州相距甚远的壶和城,被正巧在城中的沈三公子发现。
他身边只有二十余名亲兵,却能迅速整合壶和城不到七百的守城士兵,在援兵来之前,没有让外敌踏入一步。
至此一战成名。
此番回京,也是皇帝要当面论功行赏。
程小棠觉得连与世无争的萧昀舒都会遇刺,沈三公子这样年少立下战功的将门之后,必然是更多人的眼中钉。
崔县令说得含糊,萧昀舒的道谢却很认真。
以她对萧昀舒的了解,必然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同时也说明运气不佳的谢云飞,十有八九,又要经历一次大难不死了。
“崔县令再见!”
想到这里,程小棠赶紧跟崔县令告别,催促着加快速度。
马车里坐着的人当中,就数她年纪最小,白白胖胖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抱朴子最初还怕新出炉的小师妹经不起舟车劳顿,没料到最先惨白着脸喊停的,会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
“呕——”
崔神医一下马车,就忍不住吐了。
他们刚进到峪州的地界,沿途逐渐能看到雪灾带来的破坏。
不仅是低矮的茅草屋成片成片地被压垮、损坏,官道两侧被冻死的树木也不少,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上。
路上光是清理拦路的树干,就耽误不少功夫。
至于从山上滚落的碎尸和树枝,则让马车比往常颠簸了数倍。
程小棠同情地递水囊,用长辈的口吻道:“云朝师侄,你太缺乏锻炼了。”
不说还好,一说好险没让崔神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栖云道长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望着远处的城门,“峪州城里应该还有不少能用的药。”
“小师叔,你这个方子为何要用荆芥替换掉川芎?”
抱朴子道长转瞬将徒弟抛之脑后,继续跟栖云道长探讨药方。
他当初是为了方便当游医才拜入道教,实际上教他医术的人并不是全真教的师父,而是集百家之长,自学成材。
因此与小师叔在医术上的见解有诸多不同,相见恨晚。
程小棠刚入门,还没有分析药方的能力,听得云里雾里,干脆研究起被冻死的树。
她也有要巩固的知识点,不能懈怠。
比如野外生存技能。
在没有钢筋水泥的古代,人与动植物一样,都是生活在自然环境中,息息相关。
程小棠观察着树木被压断的断裂口,就能估算出前几日这里的温度。
换成人在野外的话,逗留半个时辰估计就会冻伤。
毕竟这年头也没有羽绒服和暖宝宝,很多百姓甚至穿不起棉服,再冷的天气,都只能将所有衣服全套身上。
腊月说是农闲,却不是半点活没有,冻伤是个大问题。
“棠宝,别站太久。”萧昀舒一目十行地看完新传来的密信,牵住白胖的小手绕着马车踱步,“地上冷。”
程小棠这才觉得脚有些僵,使劲跺了跺,“昀舒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