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棠吃了三颗冷元子,又尝了几样地方小吃,心满意足地摸摸小肚皮。
在广林镇住了快十天,她到今天才感觉到镇上来来往往的烟火气,总算有了些枢纽重镇的热闹。
元康堂的药铺就开在主街上,不时有人进出,生意看着比大部分店铺都好。
这次义诊有李县尉的协助,得以审核户籍文书,将范围框定在四等户及以下的百姓。
家境没那么艰难的人,都不至于让伤情恶化到无法挽救的程度。
经过一夜休息,截肢的患者逐渐接受失去部分手脚的现实,眼神不再麻木绝望,而是透着鲜活的韧劲。
不过身体上的疼痛,不是靠意志就能消失。
在陌生的药铺里,他们再疼也只是小声地抽气,尽量不给照顾他们的药童制造麻烦。
程小棠发现他们没有完全理解昨晚的情况,尽可能直白地解释道:“我师父已经替你们付过一个月的诊金和药钱,包括吃住的费用。”
“所以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不然就亏了。”
元康堂的大夫热心地用本地话复述了一遍,可不能让栖云道长的徒弟觉得他们没尽心。
这么大方的神医,谁都想交好。
抱朴子道长的医术是集百家之长,颇有些野路子的风范,仔细地检查过伤口的愈合情况,在小师妹面前露了一手镇痛的针法。
程小棠不吝赞美,“师兄果然是神医的师父!”
“小师妹想不想学?”
抱朴子道长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诱哄道:“回头小师叔教你的时候带上我,我就教你这套针法。”
程小棠满口应下,“好哒!”
她平时还要上学,师父一个人怪无聊的,刚好让师兄陪着打发时间。
元康堂有一块自种的药田,就在广林镇西口。
借着探病的机会,程小棠估算距离,精准地在离开时往药田里投放了七辆木质轮椅。
再花一万积分兑换出十斤赤芍,铺在轮椅周围,上面放着她在空间用活字印刷印出来的一封信,保证没有人分辨得出字迹。
路过之前义诊的医棚,程小棠发现里面住了不少人。
据应寒所说,都是周边房屋受损严重,需要修缮的居民。
十几户人凑在一起,还能节省柴火做大锅饭。
大人们互相帮忙,小孩子们穿得严严实实,在空地里打闹玩耍。
无论是灾民还是灾后的城镇乡村,有了喘息的时间,很快就焕发出新的活力。
程小棠收回视线,放下心中的隐忧,开始期待早日抵达江陵府。
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她不怕再看到无力救治的伤患,只要付出努力,一定会比什么都不做更好。
一路西下,沿途经过的州县状况有好有坏。
程小棠越是对比,越是觉得像崔县令、卢县令那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极为珍贵。能做到于知州的程度,已是尽职尽责的父母官。
雪灾过去这么多天,竟然有县令一步都没迈出过县衙。
别说组织赈灾,粮铺趁机坐地起价都没人管。
问就是县令大人忙于剿灭匪患,只能顾全大局,忽略细枝末节的小矛盾。
要不是程小棠知道所谓的流匪是什么情况,就信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县的风气如此,连药铺都想发一笔灾后财,从诊金到药钱,起码翻了一倍。
药膏更是只送给地方乡绅,不卖平民百姓,毫无节操可言。
之前准备的药材都在广林镇义诊时用完了,因为各地药铺消耗最大的药材都差不多,一直没能补足。
碰上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