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程小棠将制冰方法交给顾念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至今没有大量来源不明的冰块出现在市面上,说明顾府的澄园内部,的确严格遵守顾大小姐的命令,没人靠近地窖。
这是个好现象。
谢玲花与顾夫人的合作并未严格卡着三个月的期限,而是慢慢熟悉起来。
顾夫人作为顾府当家主母,来关凌村一趟很难避开别人的耳目,更多是谢玲花进城谈生意时顺道碰个面。
二人从家世背景到人生经历都天差地别,却意外地投缘。
无论是读过万卷书,还是行过千里路,都想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做出一番事业。
随着天气日渐炎热起来,董大娘子和程二蓉将绣制的夏日布匹寄放在顾夫人的绣庄出售。
说来也巧,顾夫人嫁妆中最值钱的就是两间绣庄,其中临安府的锦茗绣庄开在繁华的雁池坊,往来客人非富即贵。
正对面的店铺,就是去年陆氏赔给程小棠的胭脂铺。
程小棠原计划是想等谢玲花熟练布庄掌柜的日常事务后,再将胭脂铺改成绣庄,专门赚富人的钱。
店铺内只有大掌柜知道背后的东家换人了,进货渠道和伙计几乎没有变化,每月的盈利可以达到锦茗绣庄的十倍有余。
其中固然有程小棠接手后,能用积分换出珍惜香料做无本买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顾夫人的绣庄不行。
因为顾老夫人刻意打压,顾夫人手头得用的人全是从娘家带来的。
忠心不二,就是不会做买卖。
锦茗绣庄占着雁池坊数一数二的好位置,每月去掉成本和工钱,只能赚个百八十两银子。
对普通百姓而言,足够一家人吃穿嚼用好几年。
但对顾氏这样的顶级世家而言,百两银子不过是一顿饭或者一坛酒,聊胜于无罢了。
顾夫人坦言绣庄情况时,谢玲花和董大娘子都不敢相信。
毕竟锦茗绣庄地处繁华的闹市,绣品成衣都不是凡品,每日进出的也是舍得花钱的主儿,从掌柜到伙计更是没一个人闲着。
等到谢玲花亲自去临安府走访对比了几家大绣庄后,才依稀摸到其中的门道。
“你们娘俩先歇会儿,小心钻钱眼儿里了。”
程老太喂完猪回来,发现谢玲花和程小棠又坐到一起拨弄算盘,打趣道:“咱家这是要出一个女首富啊?”
程小棠笑眼弯弯地纠正道:“不是女首富,是大荣第一富商。”
“奶奶,到时候我给你打一张这么大的黄金拔步床,让爷爷在天上看到都羡慕。”
程老太明知小孙女是在哄她开心,也笑得合不拢嘴,“哎呦,那可不得睡得腰酸背痛,得用云彩当垫子才行。”
谢玲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琢磨绫罗绸缎,喜道:“对,最好再加上蝉翼纱!”
“棠宝,蝉翼纱咋写来着?”
程小棠扭头考核程二蓉,“二姐,你来写。”
想当刺绣状元,不会写字可不行。
程二蓉最近忙着赶制参加曲水流觞宴的衣裙,完全将识字的功课抛在脑后,闻言看向程三莲,是时候回报她了。
然而程三莲在胡氏学堂读书的一年里,心思全在别处。
死记硬背下千字文,认没问题,写就不太灵光了。
猛地被喊到,她竟想不起来蝉翼纱的翼字该怎么写,脑中一片空白。
程老太收起笑容,皱眉盯着心虚的程三莲。
一个月三百文钱的束脩,再加上书本和笔墨纸砚的花销,居然连字都没学全?
“魏姐姐说要教我点茶,再不去天就要黑了。”程三莲急中生智,喊住路过的程文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