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主事从昏迷中醒来后,得知丹砂全没了,吓得魂飞魄散。
更为可怕的是,随行的官兵发现柴房里被关押着真正的驿丞和驿卒,昨日热情接待他们的人竟然全是假货。
他自从进了工部以后,每日处理的都是土木之缮葺的事情,何曾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幸好驿站的驿丞经验丰富,被解救后立即派人去向丘定县的县令报案求助。
丘定县的李县令年过四十才考中的进士,性格稳重,很快就带人赶到,通过现场的痕迹查出了偷盗案的原委。
这明显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盗窃。
贼人大概是曾主事没出洪州时就盯上了他,终于抓到了下雨的契机,潜伏在驿站中,往井水中投放迷药。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又挨个在所有房间点燃迷烟,确保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后搬走所有的丹砂。
丘定县的驿站位置很偏僻,附近是层峦叠嶂的深山老林,普通人走进去都会迷路。下了一晚上的大雨冲刷所有痕迹,根本无从着手。
幸好贼人只谋财不害命,曾主事一行人和驿站没有伤亡。
曾主事大难不死,心却死得透透的。
犯下丢失丹砂这么大的错误,他的仕途彻底完了。
李县令心中暗道晦气,怎么是偏偏走到他的丘定县的地界下了大雨,结案词还不知要怎么写才能将自己摘干净。
这么周密的盗贼,不会大意到在短期内销赃,说不定会将丹砂藏个三五年,根本无从着手。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想办法解决。
李县令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愁云惨淡的曾主事,试探道:“曾大人何不写信去洪州求助?”
曾主事闻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没错!我这就写信!国公爷和世子爷麾下有那么多精英,肯定能抓到无耻的小贼!”
因为大雨还在下,快马加鞭也花了三天才将求助信送到洪州的萧府。
程小棠分析着信上的笔迹,不无同情道:“笔触虚浮,墨点凌乱,曾主事受到的惊吓不轻啊,写信时定然是心悸导致的手腕无力。”
季大师倍感欣慰,赞许道:“棠宝都学会观字识人了,不错,这些时日的苦功没有白费。”
栖云道长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季老头你少揽功,这分明是悬丝诊脉、见微知著的看诊功夫,与你教棠宝那点些末技巧毫无关系。”
“老夫教棠宝的字被称为天下第二行书!”
“贫道是天下第一神医。”
见二人又争起徒弟,信国公委婉地说和道:“季兄,时辰不早了。”
季大师环视书房内的几人,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来了,老夫明日就走,再不与你们这些不坦荡的人相处。”
程小棠殷勤地搀扶着季大师送到门口,甜言蜜语地哄道:“季爷爷,您是书法大家,若是被杂事扰了心境,岂不是天下人的损失?”
季大师转怒为喜,笑盈盈地摸了摸程小棠的头,“还是棠宝懂事。什么时候不想学医了,就跟季爷爷说。”
栖云道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程小棠眨眨眼,对季大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赶紧回屋端水哄师父,解决丹砂被偷的正事。
帮是肯定要帮的,毕竟带人“取走”丹砂的就是萧家十二卫之一的贺修。
对付曾主事那点护送丹砂的兵马,可以说是狮子搏兔,手到擒来。
信国公斟了两杯酒跟栖云道长碰一下,好奇道:“昀舒,你打算如何将丹砂还回去?”
偷走丹砂容易,要让曾主事背这个黑锅却非君子所为。
萧昀舒一目十行地看完曾主事的求助信,“自是让枢密院的人发现贼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