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王旭尧表演,浑身不自在。
以前小时候不肯认真读四书五经,他爹一直说他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辈子没见过脸皮比他还厚的人。
自从当了这百文书局的小掌柜,家里就再没人提起这茬。
好不容易找到王旭尧喘气的间隙,程卓赶紧开口道:“王公子,外面风大,您还是先进来再细说吧。”
“百文书局有事需提前打烊,还望诸位海涵。”
在场的读书人们都听说了琅琊王氏的子弟调戏良家妇女被佑安郡主收拾了一顿,本就不敢多留,纷纷顺势告辞离开。
王旭尧进屋后就让人扶着自己站起来,扔给程卓一个钱袋子,“今日算本公子包场,多少银子自己拿。”
他本想做出邪魅一笑的潇洒姿态,可惜牵动了从臀部传来的阵阵辣痛,神情格外扭曲。
程卓想笑不敢笑,将王旭尧领到谈正事的花厅跟僵立着罚站的周潘丽面面相觑,随后很有眼力见儿地关上门,带伙计去盘点书局的营收和库存。
能豁出去自污名声的世家子弟比真正的纨绔贵公子更可怕,不适合他这个单纯的乡下人旁听。
“主子。”
周潘丽再次下跪,开门见山地提醒道:“奴婢无能,刚开口就被郡主识破。”
她在百文书局抄了整整半年的书,用的身份是清埠县周丽丽,早逝的父亲和重病的寡母真实可查,那些乡亲们驱逐孤女寡母,根本没人会记得长相。
周潘丽刻意设计与程卓日渐熟稔的自然过程,为身份打补丁,从而提升周围人对她的信任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仅与程启、程卓两兄弟成为能闲聊家常的熟人,还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许多关于白嫣与程小棠相识的故事。
今日的调戏事件,更是经过数次推演才抓住了最适合让程小棠看到的机会。
万万没想到,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当听到“周潘丽”这个许久没听过的名字时,周潘丽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佑安郡主早已掌控全局。
王旭尧来之前就有不祥的预感,然而真面对自己白挨了十板子的惨痛现实,仍旧感觉到心哇凉哇凉的,有气无力地摆手,“起来吧,不关你的事。”
他被一针扎晕之前,清晰的感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注入到脖子里,还以为程小棠是真被激怒了,差点就喊破计划。
当然,他也没机会喊出来。
王旭尧醒过来后发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官差转述了程小棠的话,惊觉他太小看传说中的佑安郡主了。
哪怕没有萧昀舒在身边护着,程小棠也不是会轻易上当的小姑娘。
程小棠欣赏着王旭尧的倒霉样子,调侃道:“府尹大人果然铁面无私,王公子可知错了?”
她不喜欢被人骗,更不喜欢有人出口威胁她的家人。
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不管王旭尧想要做什么,都要先拿出诚意来。
萧昀舒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垂眸一寸一寸地审视着脸色不断变化的王旭尧,就足以让那些随从警惕地绷紧神经。
白日里轻松被一个姑娘收拾掉虽然有一部分装模作样的成分,真要动起手,他们没信心能护住主子逃跑。
别人或许会忌惮琅琊王氏的权势,定安侯世子绝对不会,他连皇孙都敢打。
王旭尧重重叹了口气,郑重地行礼道:“在下王旭尧,见过佑安郡主,定安侯世子。”
“先前是我心思不正做了错事,多有得罪,如今按律受了罚,已经深刻地认识到错误。还望郡主大人有大量,能解了我身上的毒。”
程小棠见他道歉的态度还算端正,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