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贺修全程旁观,等魏凝珠鬼鬼祟祟地回去后排查了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轻巧地就将竹筒扒拉出来。
里面果然藏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贺修一目十行地看完,魏凝珠透露给外人的消息与萧昀舒预判的一模一样。
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倒是像模像样,可惜人不如字。
贺修按计划放入了另一张字迹相似的纸,随后隐入黑暗中,等待着魏凝珠的接头人出现。
宋昭与老程家有过节,不会傻到派宋府的人来取信,村内必有其他内奸。
贺修警戒着等了一个多时辰,在全村人都躲在家里守岁的子时三刻左右,终于看到有一个身影灵活地摸到了老程家的菜地里。
来人明显很熟悉环境,目标明确,动作谨慎,连守夜的大黄狗都没惊动,飞快地取走竹筒遛回村南的一个院子里。
而此时,老程家人正在热闹地分着压岁钱。
程老太准备了几十个红包,从自家孩子到萧家护卫人人有份,连栖云道长都被塞了一份,惊得他差点跳起来,温婉地提醒道,“老夫人,贫道都临近不惑之年了。”
“拿着,不准跟长辈客气。”程老太晚上高兴多喝了几杯,强势道,“没成婚在老婆子眼里都是孩子。”
“你年纪也不大,压压岁,争取早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栖云道长哭笑不得,被迫收下老人家的好意,“老夫人,贫道是全真教的道士,不能婚嫁。”
白嫣脱口而,“那棠宝呢,不会也要守这个规矩吧?”
她知道全真教的十诫跟佛教差不多,只是平时见栖云道长百无禁忌毫不忌讳荤腥和美酒,没想到竟然也有恪守清规的一面。
萧昀舒下意识抢先答道:“棠宝是俗家弟子,不一样。”
此言一出,程大牛、程天福、程天禄以及程天寿都齐齐转向了萧昀舒,审视间露出不善的笑容。
程铁牛率先举杯,爽朗地笑道:“一转眼昀舒都长这么大了。过完年十六了吧?是时候学学喝酒,不然出去要被人欺负的。”
程小棠刚想代为婉拒,萧昀舒已经满上了酒杯,笑意温和道:“多谢小叔,我敬您。”
“好!干了!”程铁牛豪气地一饮而尽,其他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昀舒。
由于定安侯不能随意离开庆苍州,萧昀舒又没有其他像样的长辈,有些事老程家人都处于睁一眼闭一眼的状态。
反正程小棠不管去哪里都是跟栖云道长这个师父一起,就算与萧昀舒称得上形影不离,外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还要看她自己的心意。
就这么轻易让萧昀舒拐走家里的宝贝,程铁牛身为小叔第一个不答应。
萧昀舒对程小棠笑了笑,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小叔喝,小叔喝完大哥喝;大哥喝,大哥喝完二哥喝;二哥喝,二哥喝完亲爹喝。
萧昀舒来者不拒,杯杯见底,眼睛越喝越亮,不见一丝醉意。程小棠转而开始劝说程天禄,“二哥,来喝柚子茶,咱们还得考状元呢。”
她就知道,萧昀舒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老程家人都是好酒却没酒量之人,程老太原本在旁盯着怕男人们没轻重给萧昀舒灌得太厉害,到后来就没眼看了,嫌弃地回屋睡觉。
栖云道长撸袖子上前助阵,检查了萧昀舒的衣领和桌下,看看是不是借助障眼法偷偷将酒撒了。
他酒量本就只有二两,方才已经喝过一轮,此时想收拾萧昀舒也是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程三牛也败下阵来,不敢置信地质疑道:“你什么时候练的酒量?”
萧昀舒笑意更深,脸上还带着一丝无辜,“很久之前。”
一场临时起意的友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