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才是家中最早发现宋昭与魏凝珠私相授受的人,当时与程大芳商量后犹豫了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大芳性情绵软,没有捉奸在床就不许齐明朗再与第三个人说。
那段时间,齐明朗都不敢直视程文韬的眼睛,幸好没纠结多久,程小棠回来了,王旭尧抛出了魏凝珠和宋昭勾搭成奸的铁证。
“阿韬,你不舒服别勉强,闭上眼平卧会舒服很多。”
齐明朗拧了一方热手帕盖在程文韬的额头上,体贴道:“马上就要到沧州了,你再忍忍。”
他能做的不多,唯有在细节上关心一二。
程文韬脸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道:“多谢姐夫。”
多年前,他坐船从沧州到钱塘县也是吐得一塌糊涂。不过那时候除了白嫣,老程家人都差不多摊在船板上动弹不得。
如今程小棠已经在船头练武,程天禄和齐明朗吃得好睡得香,时不时互相抽考策论的解题,栖云道长和萧昀舒就更不用说了,淡定得像在自家后院。
当受苦的只剩下一人,痛苦就会被放大数倍。
程文韬好几个夜晚没忍住留下委屈的泪水,心疼自己为了小舅子的未来要遭这么大的罪,还做了几首思念妻女的诗作每日吟诵。
程小棠瞅着程文韬顾影自怜的模样就觉得牙酸,只希望随便谁赶紧过来把他抓走。
诱饵还没开始杀敌,先损了自家战力。
船在沧州码头靠岸后,程小棠还没来得及感受着脚踏实地的快乐,就被眼前乌央乌央的迎接人群惊到停住了脚步。
站在最前列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到有人下船立即高呼佑安郡主,激动得像是要朝拜神灵的信徒。
不远处停着数辆马车,有低调朴素的,也有精致华贵的,还有明显超出普通大户人家制式的四驾马车,边上的护卫也与他人不同。
最诡异的是码头酒楼二层的雅间里,全坐满了探头探脑的少男少女。
见过大风大浪的程小棠,在此情此景之下,都不知该怎么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