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韬当然想踩在程天禄的头上,还想拳打程小棠,脚踢齐明朗,最后让萧昀舒给他斟茶认错。
可惜他做不到。
且不说佑安郡主和定北侯世子的身份,萧昀舒凭借抓获前朝余孽、剿灭叛军的功劳,被破格封为刑部郎中,掌律令、刑法、徒隶、按覆谳禁之政。
再加上神出鬼没的萧家护卫,满京城的纨绔子弟看到萧侍郎都要绕着走。
收到密信揭发魏凝珠和宋昭勾搭成奸的那晚,程文韬被愤怒冲昏头脑,第一次没有考虑到生命安全独自赴约。
在看到绣着“昭”字的荷包和手帕时,他的心死了一半;
听着自称老高的陌生人讲述魏凝珠从嫁给他之前就与宋昭有了肌肤之亲时,他的另一半心也死了。
程文韬这辈子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对魏凝珠的绣工、笔迹、喜好如数家珍,那些东西不可能是伪造的。
荷包用的布料颜色很特殊,是他特意向程二蓉要来的,外面根本买不到。
魏凝珠给宋昭绣的荷包连图案都比给他绣的精致,可见在她心中谁才是更重要的人。
直到得知程小棠,程天禄乃至于栖云道长都知道这桩丑事,唯独瞒着他一人,程文韬破碎的心瞬间被愤怒、屈辱重新粘合起来,只想全天下一起毁灭。
老高不想毁灭,就想利用程文韬对付程小棠和萧昀舒,实在不行还能用他的命换一个酿酒方子。
破北斗在京中受欢迎的程度更胜江南,许多与定安侯不对付的人家,也会假装不知玉堂楼是萧家产业,每月送大把银子给萧昀舒。
罗汉醉就更夸张了,不管栖云道长和程小棠身在何处,每月雷打不动的四十九坛,次次让人抢破头。
这泼天的富贵,但凡沾上一头,何愁办大事没有银子。
若是能挖到什么不为人知的辛秘,帮助主子将程小棠的本事收为己用,更是大功一件。
老高头从接下任务开始,就卯足了劲儿要策反程文韬。然而事与愿违,看起来最胆小蠢笨的人,竟如此难对付。
他好吃好喝伺候了程文韬一个多月,陪着喝酒骂街,怨恨世道不公,诅咒宋昭断子绝孙,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除了顾念娇手里的制冰方子或许也是程小棠给的之外,其他都是老高早已掌握的情报,勉强算是二次验证。
宋昭的骨头软得很,随便一吓唬就将魏凝珠卖得一干二净。
程文韬的骨头也不硬,就是比宋昭多一点被挟持的经验,很清楚没有了利用价值才是死路一条。
他手头没有任何能威胁到程小棠的把柄,只能硬编。
被请到陌生院子的第一天,程文韬就激动地表示要报复,要用最大的秘密跟程小棠和萧昀舒鱼死网破。
由于那个秘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不敢轻易告诉隐藏身份的老高,除非老高背后的主人保证他们三房一家人不受影响。
老高立功心切,即便对程文韬的话半信半疑,也如实上报给主子。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他要动真格的绝对能在半个时辰内撬开嘴,或者干脆砍下点手脚送去太清观,不信程小棠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恰逢栖云道长的神医名声逐步传播,老高的主子改变了心意,不允许他对程文韬动粗,要用怀柔的政策逐步感化他。
如果程文韬坚持要回去找程小棠,还可以成全他。
这道命令等同于捆住了老高的手脚,他除了言语刺激、诱哄、恐吓外,竟找不出方法对付每日哭天抹泪的软蛋。
媳妇儿偷人是男人的奇耻大辱,程文韬本就没脸见人,听说程天禄和程小棠过得那么风光,更加想逃避一切,躲到天荒地老。
只要喝得昏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