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面容肃穆,“能废掉太子的罪名不多。”
“欺君叛国,结党营私,秽乱后宫。”栖云道长慢悠悠地数着,“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前朝牵连数十万人的巫蛊之术。”
王七公子坦言,“目前尚不知他们会用何种手段。”
程小棠早知会有这一天,否则王旭尧一个伪装多年的京城头号纨绔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临安府丢人。
就是没料到王贵妃居然打算在皇帝最看重的寿宴搞事。
那可是皇帝不惜一切代价,王贵妃对老头子没感情就算了,鸿胪寺卿拼了老命攒出来的排场,文淑妃竟也不在意亲爹的官途。
王七公子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文淑妃刚产下一子,贵妃娘娘答应她出宫颐养天年。”
程小棠熟练地给他扎了二十四根银针,再投喂一颗硕大的药丸,“别急,慢慢说。你中毒多年,伤及心肺,不适宜有太多激烈的情绪。”
王七公子苦笑一声,“谢郡主关怀,在下日后定会修身养性。”
恨了太久,提到那个女人都会不自觉地气血上涌。
只因他不愿意尚公主,就被刁蛮任性的表妹宣阳公主投下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剧毒,险些丢了性命。
人证物证齐全,祖父却以事关家族兴衰的名义,让他爹娘以大局为重。
琅琊王氏传承数百年,从来不是讲究亲情的世家大族。
血脉可以是依靠,也可以是枷锁。
卧床不起的这些年,王七公子不断听着当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宣阳公主是如何觅得如意郎君、儿女双全,宛如万蚁噬心般痛苦。
若非放心不下爹娘和弟弟,他早就自绝身亡。
“不是让你宽宏大量。”程小棠纠正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心里舒坦了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
“王旭尧既然让你跑腿跟我说这件事,起码所做了两手准备。”
“不对,以他的行事作风,四五手都是少的。”
王七公子微怔,试图为声名狼藉的王旭尧解释,“郡主,阿尧他,过得很不容易。”
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堂弟跟外人交心,不希望佑安郡主有误会。
“没人活得容易。”
萧昀舒冷着脸无情地打断,“什么时候能拿到王贵妃的计划?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会出手。”
王七公子不知为何感觉屋内有些冷,转回正题道:“最快一个月,最慢九月底。”
“祖父生性谨慎,对我和阿尧的信任不足以交付核心任务。接近贵妃娘娘和瑞王,需要一定的时间做布置。”
皇帝的寿辰在十月二十七,距今还有半年时间。
栖云道长掐指一算,“九月底太晚。”
“八月不能阻止,必有大乱。”
王七公子见识过栖云道长的本事,权衡半晌后,神色凝重道:“我尽量在七月拿到。”
萧昀舒纠正道:“不是尽量,是必须。”
程小棠随之表态,“做不到则同盟作废,我们不会与只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合作。”
王尚书身为琅琊王氏的族长,位居户部尚书,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尊荣。
然而欲望是无止尽的,为了更进一步,他连曾经器重的亲孙子被外孙女下毒都能粉饰太平,可见其自私冷酷。
上梁不正下梁歪,程小棠再欣赏于秋的能力,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王旭尧真正的计划。
王七公子无法立即给出承诺,带着一副新药方心事重重地离开。
厅内剩下全是自己人,程小棠将去长乐公主发现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总结道:“公主的确对驸马一往情深。”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