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茹咬咬牙,生生将眼角的泪水挤了回去。
为这样的畜生流泪不值得。侯玉茹心想,王海还告诉她说,马三力是个很善良的人,看来,他对马三力的了解,也仅仅只是表象。
侯玉茹气呼呼地回到租住的小院里。走到院子门口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租住的小院里站满了人。大家看到她神情恍惚地回来,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乔虎的嘴被一根细铁丝紧紧地捆着。
整个身体也被一条麻绳绑在一起,除了嘴里发出的痛苦的“呜呜呜,呜呜呜”的声音外,整条狗,躲在楼梯墙角,浑身打着哆嗦。
自己房门的锁不知被谁,撬开了。屋内的景象,更是令她难以接受。
用来炒菜的小铁锅倒扣在地上。
熬煮稀饭的小铝锅被人踩扁了。擀面杖断为两截,吃饭的勺子、筷子散落一地。搪瓷碗和搪瓷杯同样被人踩扁,瓷碗、玻璃杯被摔成了碎片。
吃剩的咸菜和大白馒头,被倒在了衣服堆里。
床上的被褥和衣柜里的衣服被胡乱地扔到地上。
衣服、床单,甚至装在衣柜里她的裙子,内衣,全被扔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早晨孩子吃饭的时候,将稀饭洒到地上。
侯玉茹刚拖了地,整个屋子的地面还湿漉漉的。
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被人用脚踩在地上。上面满是脚印。
挂在窗户边上晾内衣的铁丝,也被人拽断了。
吃饭的桌子,桌子上小豆丁用来读书的台灯被摔得粉碎。
昨晚洗净还未晾干的内衣,被人踩在地上。
这人和寡妇有多大的仇恨,如此的报复女人。
侯玉茹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谁干的,谁他妈这么坏,欺负我这个没有男人的可怜寡妇?”侯玉茹问站在门口的邻居。
房东的女人上前,指指头顶的天花板。
“你们为什么不制止他,为什么不制止他?”女人无助地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身体痉挛,痛哭哀嚎。
“我们……我们……他是个坐过牢的人……当时像发了疯一样……”有人小声嘀咕。
站在门口围观的人,始终都没有进屋。
小院里的左右邻居,除了默默的围观外,连谴责坏人的勇气都没有。
有的,仅仅是对乡下寡妇的同情。
大家唉声叹气,劝侯玉茹想开点。
以后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得罪这样的痞子流氓。
侯玉茹披头散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朝县治安署方向走去。
我要告他,让他坐一辈子的牢。杂种,让你欺负我!你不得好死!
侯玉茹在心里诅咒道。
等真正来到治安署门口,看到岗亭外站着的两位持枪岗哨时,侯玉茹又犹豫了。
这算什么?
他也仅仅是撬了我的门,砸了我的家,摔碎我的东西,对我本人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如果我去治安署告他,大不了再关押两天。
然后,还像昨天一样,交点罚金,或者保释金,再被放出来。
放出来后,他能放过我吗?他会放过我孩子吗?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激烈思想斗争,侯玉茹还是觉得去找王海比较妥当。
西大街29号,玉品轩。
工匠们一大早就到了玉品轩,开始忙碌。
王寿山和杨慧霞也跟着一起,在清理淤泥,杂草,搬弄花盆,移栽花苗。
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进门后,正在忙碌的工匠,还以为是位神经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