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年早年间跟着刘婶去镇上,瞧见过青楼的样式。当时不明白这么好看的阁楼,为何白日里关着铺门。
后来大了,隐约知道了阁楼里做的生意。奈何村妇提起青楼时,嘴里骂得太过难听,间接影响了李余年的观感。
仔细瞧的话,一楼宾客里竟有几位着男装的女官人。
女子陪着夫君或家人一起来青楼,足见京城风俗的包容与大度!想来这些人应该算是锦团儿姑娘的忠实拥趸了。
三人在雅间内坐定,女侍行礼告辞。
王清朗坐了上座,正对着房门,李余年,窦迎雪坐在下首。
“稍后老鸨来了,只管给银子便是了,姑娘一概不留。”王清朗说道。
李余年不解,窦迎雪附着耳朵解释一番。
不多时,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领着几位衣着艳丽的姑娘前来奉茶。
老鸨满脸堆笑欠身行礼,李余年三人颔首微礼。
一阵寒暄完毕,老鸨便招呼几位姑娘留下伺候。
李余年起身,塞了一锭银子到老鸨的手中。
见老鸨还要开口说话,便又塞了两锭银子,足足三十两!
老鸨会意,脸上笑开了花!领着姑娘们告辞行礼,出了门。
“这银子怕是流水做的。”李余年讪笑道。
青瓜蛋子的窘迫样逗得王清朗二人大笑。
“这青楼进门先缴一两门钱,上些个茶水点心花去二三两。请一个姑娘陪着你喝茶闲聊,随手打赏个四五两。算起来,姑娘的手还没摸到,十两银子便没了。就这,还是在北曲。中曲南曲那银子才真是流水做的,算不得数!”
王清朗显然是个中老手,其中门道,信手拈来。
“这么说来,方才窦兄在门口摸了女官儿的手背,是花小钱办大事了!”李余年说道。
王清朗,窦迎雪二人,开怀大笑,直言孺子可教!
酉时三刻,一楼响起鼓点声。
随着时间推移,鼓点逐渐密集起来。
“主角儿要来了。”
窦迎雪起身向走廊走去,李余年随后跟了出去。
雅间内白光一闪,王清朗不见了踪影。
对面楼梯上,四名身段婀娜的红裙女子簇拥着一位身着金色诃子裙的女子,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女子头梳双鬟髻,戴金梳,插金步摇,随着步子左右摇曳。
头戴面纱,身段匀称四肢细长。裙摆很长,远远地拖在身后的楼梯上。灯光照耀下,金光闪烁!
全场目光聚焦!
顿时喧闹起来,掌声,喝彩声四起!
金裙女子缓步来到舞台中央,与四周宾客行礼致谢。
礼毕,双手微压,安抚下噪声。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一道浅蓝色的灯光散落。
李余年抬头望去,房顶一架浮桥上人影走动,一盏明亮的灯光前,各种颜色的镜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切换。
真是巧思!
一道箫声响起!悠远苍凉,带着一丝悲戚。
一道明亮的光柱从房梁上照射下来。
光圈内,金裙女子微蹲,半扭腰肢,双手兰花指缓缓环抱在胸前。
琵琶声乍起,入阵曲!
金裙女子动如脱兔,身姿随着琵琶声如流光乍现,舞动起来!
脚下步伐时急时缓,腰身如柳枝在狂风中摇摆,纤细又韧性十足!如玉般的素手婉转流连,双眸顾盼流连!
琵琶声渐急。
女子高高跃起,落地,再跃起!金色裙摆随着女子笔直的长腿飘起,很难想象,这么长的裙摆,居然能在空中开出一朵又一朵金花!
宾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