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听着就诡异。你爹的为人,我托人问过了,正直善良,公事公办。怕是得罪了某位权贵,被陷害了也说不定。只不过,年代久远,眼下也是一笔糊涂账。”
自家难以来,周围的人像避瘟疫似的,躲着他们家走。阿爹被定罪后,更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卖国贼!
时隔十八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为阿爹说话!
锦团儿紧爬两步,跪在李余年身前,号啕大哭,一个劲儿地磕头。
李余年赶忙将她搀扶起来。
奈何哭软身子了,站不住,只得搀着她,任由她哭了个痛快。
窦迎雪红了眼圈,小小年纪,家破人亡,还被卖到了妓院。将心比心,着实可怜。
半晌,安抚住了情绪。
“家中可还有亲人在世?”
“家中亲近的,跑的跑,死的死,卖的卖。娘亲发配前有孕在身,也不知有没有挺过去,生下个弟弟或妹妹。这些年攒的银两,全都用来托人去幽州打探消息了。这些杀千刀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手眼通天,多是些骗银子的!”
“既如此,也急不得,姑娘还是从长计议吧。眼下,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是,听凭恩人吩咐!”
李云年提起包袱,三人往外走去。
一楼大厅里,该撤的都撤走了,一个士兵也没留下。
刚刚还喧闹无比的烟翠楼,安静了下来。
周珏坐在一张圆桌旁,翘着二郎腿,看书,喝茶,气定神闲。
下到二楼的楼梯口,正碰上一身红裙的赤晴从雅间里出来,身后跟着浓妆艳抹的老鸨。
有一说一,这赤晴生的还是美的,只是脸上总是带着一丝邪魅。
正所谓心术不正,面相不善。
加上扑朔迷离的性别,实在令人厌恶。
“哟!李公子这出英雄救美的大戏还没演完呢?正事都要耽误了。”
赤晴一边走路,一边还不忘调侃李余年。
“知足吧!这世上之人都如我好心,便生不出你这般不男不女的畜生了。”
“你!”
赤晴气得满脸通红。
“你什么你!有本事自证一下啊!”
懒得看她,三人自顾下了楼梯,送锦团儿出门。
街上空无一人,烟翠楼附近的几栋青楼都被清场了,带甲士兵远远地围了一圈人墙。
“小女子本名卢娇筠,李郎恩重,无以为报!我……”
锦团儿说着又要下跪,被李余年一把扶起。
“卢姑娘,你是将门之后,咱们就别拘小节了。等我办了此间事务,回头再聊。”
李余年笑容爽朗,抱拳告别。
锦团儿三步一回头,脸上难得再次露出笑容。
今晚的夜空,月明星稀。
在一片低矮的云头上,一人盘腿而坐,俯视着整个京城。旱烟忽明忽暗,红光映出脸上刀刻般的皱纹。
大遂国师沈问。
一道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在他身旁落下。借着月光,脸庞清瘦,正是南门边小院里的庄稼老汉。
“谋划挺久了吧,都谋划到家门口了。”
“呵呵,国师说笑了。初代祖师的物件,照理,我们也有一份吧。”
“怎么?这会儿倒有你们一份了?早干嘛去了,脸皮可真厚啊!”
“国师真是越老越孩子脾气了,若耍耍嘴皮子就把事情解决了,倒是省心喽!”
“你说得轻巧,等这事完了,我也去你们京都谋划谋划!”
“国师又说笑,我们京都有什么好谋划的?”
“说的也是!弹丸之地,能有什么好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