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她又嗅到了一个月前教授家里,那股奇怪又诡异的味道。
她无法形容那种不可名状的气味,好似是檀香,却又好似混杂着一股突兀的腐臭。
苍浀的指尖死死嵌入掌心,强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开口:“我有个十分重要的信物刚刚在送我奶奶去抢救的路上丢了,能麻烦你们让我看下监控吗?”
医生自然不相信她的借口,但也能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
迟疑了一瞬,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请示下领导。”
许是怕她就地闹起来,过了许久,医生便挂着职业微笑地走了回来:“可以的,您去一楼监控室就行。”
苍浀轻声道谢,安慰了下有些担忧的父母,便独自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早就将病房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示意她自己调看。
苍浀将时间拖动到了自己进门的时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病房门口,苍林拿着烟去了一旁的吸烟室,曲友梅焦躁地坐在长椅上,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着电话。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正常,甚至连医生和护士都没有路过。
苍浀正要让工作人员帮忙回放一下,就看到房门突兀地打开了。
她蹙眉望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推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奶奶,缓缓走出了房门。
苍浀只觉得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个熟悉得过了头的身影。
只见她冷静地跟母亲交代了些什么,目送母亲急急忙忙地去叫医生,便以一个诡谲的角度缓缓抬起了头。
那张她从镜子里看过千百遍的脸,此时面无表情,像是贴了一层薄薄的假面。
像是感知到有人在盯着她一般,监控中的自己朝向摄像头的方向,微微勾起唇角。
苍浀不自觉地战栗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死死咬住下唇,拼命回想着当时的记忆,却发现的得到的还是一片空白。
难不成她其实是人格分裂?在压力之下觉醒了第二人格?
苍浀不敢多想,匆忙谢过工作人员,便心慌意乱的离开了。
直到父母通知了回家换班休息的爷爷安排后事,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爷爷满是褶子的脸上并没什么伤感的神色,毕竟奶奶的病是绝症,家里人似乎早有预料。
但他只是草草望了奶奶一眼,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
苍浀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晚年丧偶的老人,只能尽可能帮着爸妈准备奶奶的后事。
忙活完大半事宜,苍浀疲惫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机又叮叮地响了起来。
【抱歉,节哀。】
看着弹出的通知,苍浀蹙紧了眉头。
韩兆新?他又怎么了?
苍浀有些烦躁地点开消息,完整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下一秒,她的眸子猛地张大了一瞬。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悄无声息地回复了早晨韩兆新的消息。
【我奶奶去世了,别来烦我。】
苍浀猛地直起身子,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尾椎处缓缓攀升。
她的四肢百骸都仿佛僵硬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什么时候……
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苍浀头一次感觉到了如此不知所措。
“囡囡?是不是太累了呀,你脸色好差。”
母亲担忧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苍浀的思路。
苍浀身子一抖,迟疑一瞬,还是含糊开口:“没什么,只是最近总感觉时不时地会忘记一些事情。”
曲友梅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不然你还是去休息吧,我跟你爸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