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舟虽然怀了别的心思，但对待授业时还是一丝不苟的。
一上来，他率先探了探向晚晚的底。
果然，如他所料，向晚晚的实际情况比他预想还要糟一些。
治国之道一问三不知不说，她甚至连字都写不清楚。
慕棠舟拿起向晚晚抄写的治国赋来看，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区区百十字，愣是让她写出了怪物乱斗之象！
不客气的说，他三岁时候的水平都能把她彻底碾压。
向晚晚也知道自己写的很差劲，心里早已经砰砰敲起了登堂鼓。
别看慕棠舟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温雅i模样，但要真严肃起来也挺吓人的。
原主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曾训斥过原主几次。
那声势！那气场！向晚晚单是回忆一下就觉得浑身发怵。
此时此刻，她的心境就像是个拿着虚假作业糊弄班主任的熊孩子，生怕下一秒班主任发了飙，厚厚戒尺毫不留情的就落在了她掌心上......
气氛沉寂了片刻，见这边还没什么动静，向晚晚只好歪着脑袋偷偷看慕棠舟的反应。
光风霁月的面容倒还是一如既往，唯独两条眉毛却越拧越皱，越拧越皱......
“陛下这是写的什么？螃蟹、蚯蚓、蜈蚣打群架吗？”
慕棠舟不客气的将纸张拍在了桌子上。
向晚晚脖子一缩，抻了好一会儿才瞥起眼角瞄了瞄自己写过的东西。
你别说，慕棠舟形容的还挺恰当的。
她的字迹看起来的确有些像蚯蚓、螃蟹、蜈蚣......
还很像乌龟和鸡爪......
嗯？鸡爪？
好想吃鸡......
眼看着向晚晚的思绪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慕棠舟长长的叹息，“陛下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何故连一横一竖都写不顺畅？”
“嗯.....”向晚晚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搪塞他。
原主本就是个娇纵的大小姐，她的母家虽有心把她培养成才女和闺秀，可她却偏要叛逆。
像舞文弄墨、针纺刺绣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而向晚晚本身就更不用说了，她这十几年来的经历，其实就跟个野人无异。
方才她一拿起毛笔来手就抖个不停，怎么可能把字写好......
向晚晚埋着头不做声，娇俏的小嘴恨不能撅到鼻子上去。
慕棠舟一边看她一边无奈的摇头。
这副画面，活像是那个怨种老师和他的倒霉徒弟......
“陛下，抬起头来回答问题！”
慕棠舟进入了角色，严师的姿态说来就来。
向晚晚越被他批评越觉得紧张，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右手的拇指掐肿了。
慕棠舟低眉看了一眼，虽然依旧恨铁不成钢，却也不忍心再苛责她。
“今日我们不学治国之道，就只练字吧，好歹陛下先把横和竖给写直了。”
向晚晚虽然觉得写字没什么用处，不如学点知识来的实在，但她完全不敢反驳。
天底下所有的学生都怕凶巴巴的老师，她当然也不例外。
慕棠舟将纸和笔重新给她铺展开，食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治国赋的第一段，重新抄一遍。”
向晚晚疯狂点着头，左手刚摸起笔来攥紧，忽然又顿悟到该用右手写字，慌忙倒手的时候，笔尖上的墨汁滴落到了白纸上，慢慢晕染开来。
向晚晚慢悠悠的转着脑袋，看了一眼身旁的慕棠舟，见他眉间怒意隐隐，心中一乱，伸出手来就要去涂抹纸张上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