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哪!”说罢他就要带兵杀向北墙。
“吕总旗,慎重,慎重哪!”李安平嘴上说着“慎重”,其实心里面早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是来守堡的,不是来和贼人野战的,他一介文人,如何懂得战场厮杀?
“李大人,请将手下家丁都交于我调遣可好?”吕重问道,他不等李安平回答,就大声下令道:“家丁!准备跟我冲击贼人盾墙!”
吕重同样也没打过仗,但是现在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在蓬东堡内,堡墙被贼人两面夹攻,他浑身上下只是迸发出莫大的勇气,没有一丝的恐惧害怕。
流寇刀盾兵已在桥对面立好了盾墙,吕重叫道:“弓箭手,放箭放箭!”
苗人猎手们射出箭来,全部插在了流寇们的藤牌上。待到弓箭手射完,肖刚手下的十几个弩兵从盾墙的后面闪出身子来,一齐射击,那伙苗人猎手登时有七八个中箭毙命。
“妈卖皮的,射箭没用,都跟我冲破他们的阵型!”
吕重这么一喊,家丁们却没有什么人动,他们是被借来的,谁愿意在这送了命,只有那些老实巴交的苗人猎手抽出来猎刀,准备冲击对面的盾墙。
“杀呀!“四十多岁的蓬东堡管队官,总旗吕重,身穿布衣、手持藤牌腰刀,向桥对面的盾墙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吕重和盾墙藤牌相撞,然而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钻,盾墙后的土司兵竟然推他不动。后面的猎手们也跟来上来,乒乒乓乓地用猎刀击打着盾墙。
“给老子让开!”吕重怒吼一声,竟将盾墙挤出一条缝,挤穿了盾墙!
“快拦住他!”没料到盾墙竟然会被挤开,墙下指挥的肖刚赶紧下令拦截吕重。
吕重只拿腾牌护住身体要害部位,右手拿着一把腰刀疯狂地乱挥,向堡墙冲了过去。周围拦截他的刀盾兵砍在他的后背、肩膀、胳膊上也是毫不在意,只管往堡墙冲。
“妈的,疯子!疯子!”肖刚咬牙切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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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墙头上,吕涣真的长枪刺入一个刀盾兵的小腹,拔出来时,那刀盾兵脸朝下倒了下去。
“第六个贼人了!”吕涣真自言自语道,眼前墙头的厮杀还在继续。饶是吕涣真武艺高强,也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杀了第六个敌人后,她疲劳得有些虚脱,便向后倚靠在堡墙上。
墙外一阵骚动,吕涣真回头一看,竟是父亲吕重冲破了盾阵,向堡墙冲过来。
“爹爹!你快小心,小心哪!”吕涣真也不管自己体力不支的事实了,扯着嗓子大叫道。
那吕重以盾护身,一往无前,从流寇们中直直地闯了过来,一路上挨了四五刀,却仍然一点也不减速,冲到竹梯下来。
“爹爹,你快上来!”吕涣真扔下长矛,伸出双臂,要把父亲拉上来。
十二岁之前,吕涣真经常向父亲撒娇,要父亲的拥抱。十二岁以后,吕涣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种撒娇就不常有了,吕重一度感到十分遗憾,女儿大了,跟爸爸不亲了。
眼下,吕涣真伸开双臂的样子,就是小时候找吕重要抱抱的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即使已经身中好几刀,吕重也迅速地爬上竹梯,抱住了女儿。
“真儿,真儿,爹回来了!”
话音刚落,吕重身后嗖的一声,随后是箭簇入肉的声音。吕重那满是殷切的眼睛甚至都没有闭上,便口吐鲜血,往前一趴,倒在了女儿身上。
墙下,肖刚正持弓站立着。
“爹爹……爹爹?”吕涣真的颤抖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敢相信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涣真将父亲的尸首轻轻抱进堡墙内,用手颤颤巍巍地探了一下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