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府大门外,停放着的空空如也的花轿旁,是闲庭信步地踱来踱去的苏逸兴。在他周围,议论纷纷的围观百姓和探头探脑的迎门贺客都在想着这么一个问题——在新娘子已经被人抢走了的情况下,这场婚礼到底还要怎么办下去?
只不过随后,和陆绍云共乘一骑的夏霜寒的到来,为这些或一头雾水或纯粹看好戏的围观群众们,解了惑。
动作干净利落地跳下马,深吸一口气预备践行自己的诺言的夏霜寒,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绍云,随后便走向了拿着红盖头在花轿边等待自己的苏逸兴。
“不错,确实没有耽误吉时,只是......”低头定定看了看夏霜寒口脂尽褪且破了皮还微微红肿着的嘴唇,深知这定然是陆绍云的杰作的苏逸兴倍觉恼怒。
只不过,转而想到只要她和自己拜了堂,夏霜寒接下来就和陆绍云再也没有关系了之后,苏逸兴还是把心中的那份不快咽下了。
“霜寒......”满怀眷恋与不舍地看着夏霜寒接过苏逸兴手中的红盖头盖到凤冠上,心知如果自己想夺回自己的心上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在这里耽误时间,而是抓紧时间去处理好那些急待他处理的事情的陆绍云,殷殷嘱咐了一句“照顾好自己”,随后便重新上马,转头离开了襄阳王府。
门口这出短促的,没能引发任何争执的戏码,让围观许久期望着看到陆绍云和苏逸兴为了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的人们失望了。甚至于,就连应该带领夏霜寒完成接下来的仪式的喜娘,都因为片刻的愣神,而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前世已经依照汉人的习俗嫁过一次人的夏霜寒,对于婚礼上的这一整套流程非常清楚。于是乎,不用任何人搀扶,依靠着盖头下露出的方寸之地,夏霜寒便径直迈过了火盆,跨过了马鞍,和苏逸兴一起在正堂里完成了三拜三起。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的唱喏,走出正堂迈向后院,将所有喧哗与嘈杂都抛在了身后的夏霜寒,终于在得到了宁静之后,一把掀开厚重的红盖头,还给了被阻挡住的视线一个清晰的视野。
“乡君娘娘不可啊!这盖头,得等着世子爷来掀啊!”已然在新娘迈火盆时,就被夏霜寒以“步子迈那么小,和你一起走路我难受”为由撂到一边的喜娘,大惊失色道:“您这样做不吉利,是会损了夫妻恩爱的福源的!”
“你能不能别说话,吵吵得我头疼。”已经戴了几个时辰的凤冠,此时只感觉脖子发酸的夏霜寒,一心只想尽快回屋把头上的重物卸下来好让自己松快松快。至于什么损了福源?她又不想嫁给苏逸兴,夫妻恩爱关她什么事?
“你,朝前带路。”夏霜寒一手扶着后脖颈慢慢活动着颈部发酸的肌肉,一手随意点了点一左一右随侍在侧的两个丫头中的其中一个道:“走快一点,如果在带我回到新房之前,你因为走得太慢而被我踩到了脚后跟,那么不好意思,明日我会把你还给王妃,然后请她给我派一个手脚麻利的过来。”
“是,世子妃。”
低头应喏的丫头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鄙夷并没有逃过夏霜寒的眼睛。
夏霜寒是知道的,就算在今日拜堂之前,她和苏逸兴的婚事没有因为陆绍云的突然出现而平添波折,以她平民化、豪放派的言行举止,她也是不可能得到襄阳王府内诸多下人的尊敬的。
毕竟,随性、飒爽,这些词汇是和京城内的所有世家贵女都扯不上关系的。于是乎,夏霜寒的“粗俗不堪”和“没有教养”会被襄阳王府这些从小就接受调教的丫鬟们暗中鄙夷,也就不奇怪了。
只不过,别人对她是个什么观感,认为“只要自己活得痛快,别人怎么看根本无所谓”的夏霜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