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妮在客厅里等了一整夜。
说好忙完就回家的黎皓远,却一直没有回来。
七月雷雨将至未至的清晨,天空灰蒙蒙的。
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怎么也明朗不了,怎么也释怀不了!
如果说,昨晚的争吵与怨怼,她心里还对他存留着最后一丝希冀,
那么,他选择再一次为席玥而彻夜不归,
终于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他心里真正爱着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错了。
全香江的人都错了。
他所给予她的万千宠爱,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自以为是。
就算她已是他的妻子,就算她腹中已孕有他的血脉,又如何?
她和宝宝也始终未能唤停,他一直以来追逐初恋的脚步。
……
清晨六点,一晚未眠的唐安妮,开始利落地收拾行李。
拖上黑色的拉杆皮箱离开以前,她又摘下无名指间的结婚钻戒,轻轻地放在了黎皓远平常睡的那边床头柜上——
收回手指之时,指尖却不经意地掠过了他的睡枕,顿觉一股钝钝的疼痛袭上心脏:
曾经,她以为,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爱、所有的宠……
在给过了她以后,就不会再给别人了。
可是,原来,他把那份最初年少的爱恋藏得如此之深,如此之——
不可撼动。
昨晚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时,眸底那抹森然刺骨的寒光,直到这一刻,她仍历历在目!
……
狠狠地甩开脸,她转身,穿过卧室,快步踩下楼梯——
最后一级台阶还没有走下,公寓的防盗门便在“嘀”地一声后,缓缓开启:
进来的是一身醉意醺人的黎皓远。
看见她手里拖着的拉杆皮箱,他微微愣了愣:“……”
唐安妮也涩涩地移开目光,垂眸落在他脚下崭新锃亮的皮鞋上,也是不由得一怔:
这不是他的皮鞋。
至少,不是他昨晚穿出去的那一双鞋。
他的衣物鞋帽,一直以来都是由她经手打点,她能清楚地记住他的每一套西服、每一件衬衫、每一条领条、每一双鞋子……
甚至,衣柜底层属于他的每一条内、裤!
他们曾是那样亲密而恩爱的夫妻啊,他的一切,她都深深地放在了心里,怎么可能会记错?
苍白的小脸瞬即黯淡无光。
她低着头,快步擦过他身旁,“我走了,祝福你们……”
嗓音却莫名哽咽凝噎,再也说不出祝福的话。
或许是醉得太深,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一声不吭!
也没有任何阻止她离开的动作。
唐安妮只觉得,一股汹涌直上的绝望感,排山倒海地疯狂朝她袭来,几欲将她整个人狠狠击溃!
狼狈不堪,心碎欲裂。
深长幽暗的楼道里,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只茫然而机械地追逐着头顶那一盏光线微弱的廊灯,一步又一步地相继迈开……
渐行渐远。
电梯间,近至眼前。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虚浮轻晃的脚步声——
男人的步伐很大,又急又快,好几次都因为脚下不稳,连累身躯重重地撞击在墙面上。
唐安妮已经按下电梯的向下运行键。
没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