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事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明代当官儿很少有打举人的,倒不是因为举人都品行好或者都牛逼,而是想打一次举人实在太麻烦!
真要是举人犯事儿了需要下狱,你得先去找提督学政大人秉明情况,待朝廷剥了这人功名之后这才能对举人动刑,否则举人好歹也是一榜加身,也算天子门生,不剥了功名就打,你这不是在打皇帝老儿的脸?
如今其实也是同一个理儿,这娃身上的紫衣是布政使大人所赐,要是不去秉明布政使大人剥了这娃紫衣,你就贸然把这娃打了,你让你的上司,从二品的山东布政使大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场面由此这竟变得一时僵持,方才还上风占尽的同知大人如今这也像是瞅见了八脚螃蟹,根本无从下手。打不得,又说不过,怎么办?
“府尊大人,这……”同知大人如今那叫一个难为,常言说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布政使大人品级比这知府又何尝只高出一个等级?
“好了,我累了,要找地方歇脚休息了。”场面老是僵持着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如今打破沉闷的是李狗剩,这娃抓起包袱这就要出外投宿,话说自己雷打不动的晨练都被这群二笔们给破坏了,此时心里颇有点小不爽呢!
“等等……”
同知大人气的脸色发青,为官几十年可从未受过如此窝囊气呢:“虽说今日我们不打你,可你要随时报告自己所在,随叫随到。”
“那是自然,小子本来也是来这府城科考,自然不会乱跑的。”狗剩笑道。
此地不宜久留,自己也不想跟这群动辄就一副审问语气的人说话,李狗剩说完这就要抓着包袱出门,不料这会儿知府大人倒是说话了。
“等等。”
“府尊大人所为何事?”狗剩疑惑道,难不成又想出啥新办法对付自己了?
“老夫方才所言看过的书不曾送人,不过嘛,这本《竹书记年》老夫还未看过,不如当个顺水人情,送你了。”
“狗剩不敢夺人所爱。”李狗剩憨憨道,和方才那副精明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话说这可是禁-书,你这老杂毛,难不成是想在这上面做点啥文章?
当真是人老成精,知府大人只一眼这就看清了狗剩心中所想,不由笑道:“无妨,朝廷命官所赐,没人会找你麻烦,老夫亦是爱书之人,不如今日就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了,也算酬谢你当初捞出铁牛为老夫得了这紫衣给老夫涨了脸面。”
看来还是一手打一手拉,这个老杂毛,倒是颇有些手段呢,李狗剩闻言憨憨一笑,自然是笑纳喽。
……
话说自己当初还得亏听了母亲的话带上这紫衣,否则今天怕是免不了一阵皮肉受苦了呢!李狗剩心中暗暗感慨一句,哎,还是该多听妈妈的话才好。
其实本来来这府城李狗剩心情还是挺好的,可摊上这事儿估计谁的心情也不会好起来,李狗剩随意找了家客栈,这就打尖歇脚,马背上颠簸了两天,浑身都快散架了,如今自己想做的,只有睡觉!
……
“府尊大人,这事儿你看……”李狗剩已然出门,同知这就凑过来道,一众官员此时都齐刷刷的望着这知府大人,不知该当如何?
“呵呵。”一笑就咳嗽,看来这知府伤的不轻,待那身上的疼痛慢慢消散些之后这兖州知府这就道:“这娃老夫瞅着该不似那凶手!
虽说此人见官丝毫没有怯场,不过这人眼神纯净,虽说有些心机,可老夫还是不愿相信这是个大逆不道的奸佞之徒。况且这人就是阳谷县那捞上铁牛的娃娃,我看阳谷林再道上来的通报也说这娃潜心读书,颇有点天才,试问这人又如何会跟那刺客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