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笸箩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梦中,她梦到刘菏泽满脸是血的掐着她的喉咙,说要让她陪葬。
她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慌忙起身下床点亮屋中的烛台。一片柔柔的光亮在屋中四散开来,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算算时间,距离刘府血案已过去七日,也就是说,今晚正是刘菏泽的头七之日。她虽不信鬼神,但想想这些所谓的鬼神之说,她心中还是有些喘喘不安。
窗外的风呼呼地响,银色的月光映照下来,斑驳的树影在窗前不住的摇曳。她摸了摸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大着胆子推开门窗朝外望了望,却蓦地望见一条煞白的人影!
笸箩吓了一跳!瞬间四肢有些发麻!
然而,那煞白的人影似乎也骇了一跳,惊诧的朝她望过来。
“凌玉轩?!”笸箩悬着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你为何在这里?”
“额,我,我……”凌玉轩有些尴尬。
笸箩望着他身上单薄的一件内衫,眼神有些复杂:“屋外凉,快进来吧。”
凌玉轩踟蹰了一下,终是进了屋。“姑娘可是做恶梦了?”
“哦……”笸箩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你也是睡不着?”
凌玉轩侧开脸:“额……是啊……”
“不知是什么烦心事?不妨说与笸箩听听。”她替凌玉轩倒了杯茶水,又为自己倒了杯。她饮了一口,却发现已经凉了。
“也,也没什么,还是说说姑娘吧。我见姑娘突然惊叫一声掌了灯,想必是梦到刘菏泽了吧。”
笸箩摸了摸脸道:“刘府的事情解决了?”
“没有。”凌玉轩叹了口气,“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偏袒二哥。那日早朝父皇明明怒不可遏,终是没有说二哥半个不是,反而顶着朝中舆论压力又宽限了半个月。”
笸箩皱了皱眉:“那岂不是对你很不利?”凌洛凡这么久都未破了此案,明显是办案不利,皇上完全可以把此案交给其他人处理,为何却是做了这种决定?“皇上如此做,怕是有心帮助太子铲除异党了。就比如你,还有齐王。”
凌玉轩轻轻笑了笑,看样子是早已想到了此事:“你可知父皇为何如此喜欢我二哥?”
“为什么。”
“当年我父皇十分宠爱惠妃,欲立端妃为后,但不知何故最终立了我的母妃,因为此事,我父皇一直觉得亏欠端妃,直到端妃生我二哥之时难产而死,我父皇便更加觉得自己亏欠了端妃。他为了立我二哥为太子,不惜杀死了我的亲大哥……”
笸箩震惊!
当朝皇帝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下得了手!
“我母妃因此抑郁寡欢,为保我性命,母妃打小让我隐蔽锋芒不过问朝政。可惜……”凌玉轩苦笑一声,“我怕是要辜负她的期望了。”
“你争皇位,便是为了替你大哥报仇?”
“也不全是。”他自信满满的望着她,“我认为,只有我才适合这个皇位。也许你们都认为,凌洛凡才华出众,爱戴百姓,将来必定是个好皇帝。但只有我凌玉轩知道,他凌洛凡的那张人皮之下,是何等恶心龌龊的嘴脸!”
笸箩皱眉,似乎在考虑凌玉轩此言的真实性。据她所知,凌洛凡在民间威望甚大,他为百姓除暴安良,还经常接济外来的灾民。几年前,豫州连连大旱颗粒无收,朝廷拨下的赈灾粮款多数被贪官污吏纳入裤兜,凌洛凡为此还曾变卖过太子府的器具换粮,命人亲自护送前往灾区救助。她虽说要帮他争夺皇位,但并不代表她会否认凌洛凡对百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