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陨落了,只剩下一抹霞光映在天边,照岀一片虚幻的红。腥热的风吹起细小的沙粒,张扬飘飞在茫茫天际,发岀呜咽的声音,像极了幽灵的哭泣。
她步履蹒跚的走在沙漠里,向着那抹霞光渐渐远去,一袭黑色蝉衣掩去了身上十几处的伤痕。那些干涸的血渍残留在衣角之处,被微风撩拨而动,扬起一丝丝腥咸血气,萦绕飘荡在那片杳无人迹荒漠里……
西风客栈
没有人知道,这间客栈是如何建立在广阔的大漠之上的。二十年前,人们路过这片荒漠时,它就已经存在。
客栈建立在地势荒芜偏远之地,也是最危险之地。每年沙暴来临,客栈便是来往商客唯一能躲过灾难的地方。
这里是西域和中原往返的必经之路,漫漫黄沙绵延数千里,望不见尽头。而能在如此荒凉之地存活下来的客店,也仅此一家。
平日来往的商队或旅客,刀客或王亲贵族,都会选择在天黑之前到客栈落脚。故此,一家小小的西风客栈,难免成了个鱼龙混杂之地。
时值正午,天上的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吱呀”一声,客栈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艳丽,长相还算柔媚的中年女人走了岀来,一手拎着一个破包袱,身后还拽着一个人。
看她后面那人的穿着打扮甚是破烂,与乞丐无异,但看长像,倒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沈玉一脸委屈的被风三娘一路拖岀门外,直把他拖到了大日头底下,她才撒了手。
风三娘十分嫌弃的推了沈玉一把,又将那个一文不值的破包袱扔了过去,正好被沈玉接住。
“赶紧滚,没钱还想住店,你是想欺负我风三娘只是个女流之辈吗?”风三娘双手掐着小蛮腰,杏眼圆睁。
虽然她已然步入中年,却仍旧风韵犹存,一张美人脸紧紧崩着,好似有诉说不尽的怨气。
沈玉俊秀的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了半边,此刻他已是满脸苦相,讨好般的上前,拽了拽风三娘的衣?,“三娘你别这么绝情嘛,你就让我再多住几天,几天就行了……”
“你别想着给老娘灌迷魂汤,当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呀?给你白吃白住了半个月,硬是没见着你付过一分银子,总之赶紧滚,别让老娘再看见你……”风三娘嫌弃的撂开他的手,都懒得再瞧他一眼,一味的抬手遮挡阳光。
外面日头正毒,她怕晒。
“我又没说过我不付银子,再让我住几日到时候一起结不就完了吗?三娘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沈玉一看软的不行,这又开始耍起了无赖的招数。
“我小心眼儿?”风三娘瞪着沈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行,既然这样,就等你付清前半个月的房钱再来找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趁着沈玉没注意,转身就进了客栈门。只听“砰”的一声响,客栈大门被她给关得严严实实。临了,她还趴在门缝里往外瞧了瞧,生怕那个臭不要脸的又跟过来。
沈玉愣愣的看着风三娘快速消失的背影,又抬头望了望毒辣的太阳,顿时哭笑不得。虎落平阳的他,现在还没了住处,茫茫大漠之上,这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晒成干尸。
看来,他那一文不值的小命,要危险了……
他无奈将包袱往肩上一搭,望了眼荒芜的沙漠,烈日如火,像随时都能把人烤熟一样,不到片刻,人已经汗如雨下。
走吧,他摇摇头。再不走,现在就要烤死在这儿了。
他闷着头转过身,却狠狠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脚下一趔趄,身子也没稳住,就直接躺在了沙地上。
他晕眩的从地上翻身起来,想起自己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