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晔让位。
南?晔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泠溪的位子上,“公主先行?”
“那怎么行,来者是客,我凌天可是礼仪之邦,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当然是登徒子你先来了。”凤栖眼疾手快地将手边的黑子跟南?晔手边的白子对换,一副不用跟我客气的表情。
南?晔无语,您老要是想体现凌天的待客之道,能不能先改改对他的称呼啊。执起一子,落下。
凤栖同样执起一子,落在南?晔那一子之旁。
南?晔看了一样凤栖,再次落下一子。
白子紧随其后。
泠溪弾弹衣袖,站在凤栖的身后,看她与南?晔一来一往。
接连下了十几子,凤栖的白子都跟着南?晔的黑子走,南?晔刚打开一点局面,又被凤栖一子打回了原地。
南?晔瞪着棋盘上几乎并驾齐驱的黑白子,气结,“你到底会不会下啊,作甚每一步都跟我。”
“有谁规定不能这样下吗?”凤栖不理,“你下你的,我下我的,互不相干,你管我那么多作甚。快些下。”
南?晔一噎,瞪着凤栖说不出话来,什么叫做你下你的,我下我的,互不相干?他们这是在下棋,不是在玩我下一子,你跟一子的游戏。
南?晔瞬间有些明白泠溪那句随手玩闹的话了,不,这根本不是玩闹,分明就是胡闹!
见凤栖眼巴巴地等着他的下一步棋。而泠溪又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南?晔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他轻吐一口浊气,落下一子。
凤栖不负他望的跟进。
一连数子,皆是如此。
凤栖一挑眉,小样,想试探我,我就气死你。
南?晔无语凝噎,真想直接甩了棋子不下了,但一看凤栖喜滋滋略为得意的样子,心思一转,手中棋子落到棋盘一角。
凤栖跟进。
泠溪看着角落里那两颗黑白子,如画的眉几不可见地轻皱。
南?晔又落了几子,凤栖锲而不舍地跟进。他俩每下一子,泠溪的眉就微蹙几分。
须臾之间,又过了十几子。只是不同于之前的胶着,现在局面已经缓缓打开,依稀可见双方对垒的优胜劣汰。
凤栖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无奈她的棋太臭,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
南?晔见时机成熟了,执起一子,落在一角,棋局霎时被打乱,原先旗鼓相当的格局被彻底打破,饶是凤栖这个臭棋篓子,也知道自己棋差一招,落了下风。
瞪着棋盘,凤栖一改得意之色,摩擦着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白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唇角紧抿,秀眉微蹙,直到瞪得眼酸了,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晔见状,心情大好,他也不催凤栖落子,而是优哉游哉地摇起了折扇,反正他不急,有的是时间。
日头渐渐升高了,净流湖里的大雁飞走几双,又飞回了几对。而阳光正好,桃花正艳,云也淡淡,风也倦倦。无数粉红色的小花瓣被风吹落,落在凤栖木槿紫的云罗锦上,顺着柔滑的布料滑落在地。
风轻拂,桃花瓣打着卷儿嬉闹,天青色的宽长袖飘入凤栖的视角里。
嘟了嘟嘴,凤栖转头看向身旁的泠溪,眉眼间的得意之色褪去,小鼻子皱了皱,满脸的委屈。
泠溪轻怔,有些恍惚,低头轻笑一声,俯身从凤栖的手中拿过那枚被她握的温热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棋局瞬间再变,黑子的优势不再。
南?晔一看,瞬间黑了脸,“泠世兄,观棋不语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