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宫门在的灯火摇曳,梧桐叶婆娑,沙沙作响。
夜色深沉,沉静如水,万籁俱寂。右相府中灯火皆熄,唯有后院中独留一盏烛火,轻烟缭绕。
沫耿言如今官拜兵部尚书,却没有立即搬入朝廷赐下的尚书府,依旧居住在右相府他昔日的院子中。
院中栽种的槐花正当时节,开得极盛,朵朵小花拥挤成簇,一簇一簇的花开烂漫,阵阵幽香萦绕。
“公子,不早了,该歇息了。”沫耿言身边的长随的声音在亮着灯的房中响起,灯火摇曳。
将杯中半凉的清茶饮下,茶香早已失了大半,有些苦涩。
长随见此,赶紧将新沏的茶水添上,烟雾袅袅,茶香清冽。
沫耿言接过长随手中的茶壶,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早已熟识沫耿言脾性的长随听言,还想再劝,却被他一眼看得噤了声,只得躬身告退。
顺手将房门合上,院中的槐花无风自落,簌簌无声。
沫耿言放下手中的密函,揉了揉额角,无声笑道,“大半夜的,公主跑来我这里,就是为了院中风景的?”
紧闭的窗户无声打开,卷进槐花几瓣和余香袅袅。
木槿紫的衣角扫过大半个房间,飘身落在贵妃椅上。身子向后一靠,凤栖单手托着下巴,老神在在,“尚书大人院中的槐花可是京中有名的,京中多少女儿想看都看不到呢,凤栖自然得好好欣赏一下了。”
“呵。”沫耿言笑了一声,起身拿过茶壶为凤栖倒了一杯茶,“看来公主对耿言院中的风景还算满意。”
“尚可。”凤栖说得煞有其事。
沫耿言摇了摇头,将方才他一直在看的密函递给凤栖,见她略有疑惑,便开口解释道,“南隋那边传来的。”顿了一下,他又道,“我这里一份,还有一份,怕是在公主出宫时就已入了御书房了。”
沫耿言神情严肃,纵使嘴边还有笑意,却已淡了不知几分。
凤栖接过他手中的密函,打开一看,不惊不喜,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心中却早已掀起汹涌波涛。她看向沫耿言,语气没有分毫起伏,“你确定送进御书房的密函与这折密函是一样的内容?”
“是。”沫耿言点头,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凤栖听言,复又将密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屋中的灯火不甚明亮,落在凤栖脸上更是明明暗暗,沫耿言看着她,却看不清她的神情。
沉吟片刻,凤栖道,“只怕不出一刻,宫中就该传来消息了。”
“此事非同小可,就是皇上想隐瞒下来,南隋那边也是不肯的。”沫耿言赞同凤栖的想法。
“你说父皇会如何处置淑妃等人?”凤栖将密函丢在桌上,心中暗叹,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对于此事,其实沫耿言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既然凤栖问了,他也就顺势说了自己的想法,“连坐之罪,怕是免不了的。而且三公主与南隋言妃是直接参与到九千岁谋逆一事中的,与她们有关的柳家和淑妃娘娘六公主,怕都是逃脱不了了。”沫耿言顿了一下,“更何况,太子之事未结,现在朝堂之上对于这种事分外敏感,怕是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凤栖点点头,对于沫耿言的想法表示赞同。“随便他们怎么样吧,反正跟我没多大关系。”
“只不过,出了这种事,南隋那边只怕不会如此轻易善罢吧。”对于这件事,沫耿言还是有几分疑虑的。年前南?晔三次请婚遭拒之事还历历在目。
凤栖听言冷哼一声,“他们敢!”随后又道,“南隋是想不罢休,但是他们也得有立场去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