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兀自生气,这厢云嫣却已一蹦一跳地进来了,一见她神色凝重,不由也拉下脸来。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家大小姐生气了?”
“我要见云羿!”
云嫣被洛凡安凶狠的表情唬住,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你发什么疯?师父现在日理万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司药,他怎么有空见你?”
“我要见云羿!”
云嫣见她是真生气了,忙不失迭地扶住她的双肩“哎,你别激动啊!小心脸上的易容粉掉下来!”
“掉下来就掉下来!顶多我和他拼了,我要去问问云羿!为什么伤我弟弟!”
云嫣问过事情经过,想了想道“你怎么就断定这药就是给你弟弟的?说不定是鸢浓在府里有了相好,借着小姐的名头来取药的。”
“不可能!”洛凡安瞪圆了双眼“府内人取药根本不要金银,寻常侍卫受伤自己来取就是,何必借着云容的名头,再者,若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这般威逼利诱,我还没开口就递上银子来堵我的口。”
云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你要见师父,傍晚的时候煮一碗三七,我带路,趁夫人不在送去就是了。”
洛凡安听后这才消了些气“方才对不住,我也是关心弟弟安危,不是针对于你。我知道你虽然平日里嘴上对我刻薄,实际却是处处帮我的。”
云嫣给了她一个白眼“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害怕师父怪我没照看好你罢了。”
她嘴上虽这么说,还是帮着洛凡安抓了药,陪着她蹲在炉子旁煮着汤药。
“喂!”
洛凡安回过头看着云嫣。
“师父不会害大公子的?”
“你怎么知道?”
云嫣哼了一声“我就是知道!”
“利益能改变很多人的。”
“再怎么变,师父都不会加害于别人。”
洛凡安无语,她知道,云羿出生商贾之家,在朝中没有关系,唯一值得提的便是他祖父曾经有过战功。可是他祖父早已过世多年,被世人所遗忘。一个没有半点背景的人,要爬到可以代为摄政的这个位子,手上所沾染过的鲜血,洛凡安想想就不禁战栗。
但此时她发现她竟没有办法去与云嫣争辩,打破她心中的那个大英雄的形象。
洛凡安垂下脑袋,心中思绪万千。她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是!就算真是云羿有意要伤害洛召楼,她现在又凭什么去质问他?她早已不是漠华的大小姐,现在的她身边没有亲人庇佑,就算云羿承认了,她能将他怎么样?杀了他泄愤?向舅舅告密?
如今的云羿想要弄死她,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她自身难保,怎么保住弟弟?
突然,一只娇小的手移到她的眼前晃了晃。
“喂,没事吧?你在想什么呢?”
洛凡安摇了摇头。
“没事就别发呆了,药好了!快些捧了药走吧。”
洛凡安起身,将药汁灌在陶盅中,盖上了盖子。随着云嫣一并出了门。
云羿的房间洛凡安不陌生,在她被指婚之前,曾去过几次,现在看来和几年前没多大变化。只是此时她的身份已变,不得不跟着云嫣经过层层监察方能进入。
在踏入云羿房间的一瞬间,洛凡安有了一丝迟疑,考虑再三,还是一咬牙,端着汤药走进房间。
云羿坐在案台上一手扶着额头,一边还不忘继续看着手边公文,墨色短袄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洛凡安以往总想不明白,一个常年征战的男人在外日晒雨淋,何以肤色还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