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在被村长婆娘说了几句后,总老大不高兴。拉着云容就出去散心了。
春季的苗疆女最喜欢做的,便是采摘山花回去用杵臼捣鼓后制成胭脂。两人所到之处,见到的都是这样一种景象。
有的甚至还就地拿出杵臼,原法制作起来。
裴钰素来爱美,看见这等东西自然是感兴趣的。她挪到一个穿着蓝色粗花布衣的年轻姑娘身边“姑娘,你们这,有制好的成品胭脂么?能否卖给我一些?”
那苗女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姑娘这么好的样貌,没有胭脂都能迷死人的。”
裴钰被她这么一夸,笑得合不拢嘴,掏出一锭碎银塞在她手中“劳烦姑娘就卖给我几盒吧,拜托了。”
这锭子碎银值五六贯钱,够普通人家两个月的开销了。苗疆女不料这个漂亮姑娘出手如此大方,高兴地将碎银塞入随身的挎包中,也不把她当外人了。
“姑娘,我们这边的胭脂做好的,都要去花神那边供奉三天,以求花神保佑能有永久的美丽。我早些天就制好三盒,放在那处了,你跟着我去取吧。”
裴钰连连点头,云容却拉了拉她的衣角“裴钰姐,要不要和凡安姐姐他们说一声?”
“说什么呀?不就是去买几盒胭脂么?大小姐生得这么美,自然是怜惜容貌之人,待会给她带一盒回去,保准她开心!哎,容儿你待会也拿一盒,我早就听说苗疆的胭脂细腻红润,滋养肌肤,和中原的大大不同!”
云容见她眉飞色舞地样子,知道裴钰爱惜美貌,自己是劝不住的。眼看那苗女整理好篮子,就要带路,也就放下心思,跟着她去了。
祭花神之处并不是两人所想的,是个荒凉之处。
在村子北面有一擎天巨树,苗人依傍这树身扎成了三层树屋。每一层的面积都极大,中心有一个小小的广场,每层约有三间房屋。而祭花神的祭坛,便设在露天的第三层木居顶部。
由树木缠绕而扎的木居,四面环翠,藤蔓牵娆。由上往下看时,风景宜人,好不新鲜。
两人跟着那苗女,踩着环绕的木梯一路攀爬。
“这木居可比中原的房子有意思多了。你大哥在上京的枫林苑不都是木屋么?啥时候让他来一趟这儿,学学这边的建筑。”
云容一路走一路看,也是啧啧称奇“是啊,待我回去后,定要他在枫林苑造一座一模一样的!”
走在前头的苗女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嘻嘻地回头“上京?你们上京才造不出这样的房子,你们那气候潮湿,土地也不利于树木的生长。哪有这么大的参天巨树啊?”
云容深觉有理,不再说话,不知不觉,已到了第三层顶部。
这边呈圆形环状,四周为防止人员摔伤,都用树枝搭建出一圈高于平地的栅栏。而那所谓的花神祭坛,就在那中央。
祭坛的碑文已看不出字迹,被山虎爬满,透着一股子肃穆之气。牵在上头的山虎连着后座,一直蜿蜒而下,渗入地中。
碑上有几株花朵爆了芽,花骨朵杵在那儿,羞羞答答地含苞待放的样子。想来若是满春,群花怒放,该是何等美艳壮丽的景观。
“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待会月亮出来了,很大的!”那苗女指了指天际。现在已至黄昏,夕阳醉酒般地下沉,灼热的光辉虽已迟暮,但还是亮得耀眼。
“真美啊......”云容喃喃道。
“美是美,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裴钰附和道。
云容转过头去看着裴钰,她仍然是那般美艳不可方物,夕阳的金色在她的脸侧镀上了一层淡金。任凭再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