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但海底山脉这东西似乎是大陆坡的范畴……记忆中深海栖舰所在的水域,应该是距离陆地并不太远才对?
计量器的颤抖打断无聊的思考,他抬头时却注意到一点光线。
纷纷扬扬的光点在舷窗外汇聚,很快便构成了一片光明,王矩霖眨了眨眼睛才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海水不知何时已经退到计量器的侧舷之下,远处微蓝的光芒勾勒出重重叠叠,类似建筑又像冷却熔岩的影子。
然后,门打开了。
王矩霖试探着呼吸了一下,才走出门——确实是充溢着空气的空间,虽然夹杂着浓烈的鱼腥混合着其他不知名的味道。而船舷外是片整齐的岩石。没有海葵,藻类,更没有海底数万年沉淀的松软淤泥,只是那散发着湿漉漉乌黑光泽的表面,似乎更接近于栖舰们的外壳。
“好吧,这是人类的一小步,但对于我个人而言,是个伟大的飞跃。”一步踏上那岩石,王矩霖转头四顾:“幸运的是,没有特么菠萝或者摩艾石像一样的房子,也没有黄色带洞洞方块,五角星型的生物来回跑,章鱼和螃蟹倒是挺多,不过都不是直立的。”
当然没有那些东西,实际上从周遭的景色来看,这里员原本只是正常的海底,只是现在深蓝的海水在周围隆起了巨大的穹顶,环绕着凌乱的中心——巨大的,金属的造物堆积在黑色的岩礁之上。它或者曾经是人类工业的奇迹,但如今已经只剩下直立或者弯曲的粗大金属管,带着几十年前称霸海洋的骄傲矗立在视线里。夹杂着锈色和淤泥的外表仿佛风格怪诞的恐怖雕塑,用巨大的身体在挑战感官的极限。
沉没的战舰……要我干什么?
王矩霖没问。
脚下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栖舰外装一样的黑壳覆盖海底的泥沙,向沉船蔓延,于是犹豫一瞬,王矩霖迈步走上这条道路,很快来到沉船上的一道门前。
在他伸手前,金属便无声地向一旁滑开。只是其后露出的东西让他反射性的后退,扬起手中的金属。
金属门后的小小舱室里,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条粉红色的肉块,细小的肉球和触须从其上凸起,泛着粘腻的光泽,另一端的尽头则大部分深入金属的表面,形成如栖舰的黑色外壳,还有几个肉块的大瘤子上遍布着人脑般的沟壑,视线接触的一瞬,仿佛能够感受到莫名的东西正孕育其中。
这他妈什么?
蠕动的肉上那种粘腻的光泽让王矩霖差一点破口大骂,不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无数肉条之中的一条缓缓扬起,向他伸了过来,在半路途中还不断变形,眨眼间竟变成了有鼻子有眼的一张面孔,张开一双红色的眼眸,深情地注视着他。
王矩霖咬着牙才克制下了一金属条刺穿那玩意儿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地注视着那个‘女人’伸出一只手在他额头一点。墨色随即从那里蔓延全身,将他的T恤牛仔染黑,拉长,在头顶上留下一顶三角形的帽子。
好吧,闹了半天,这特么神秘的仪式就是给了一件黑色的日本海军提督装,外带一顶不伦不类的三角船形帽?……还有头发特么也变成了垂到肩膀的雷鬼发型,颇有几分杰克船长的造型是吧?
就在王矩霖发作之前,那触须又抖了抖,递给他一件东西。
一个蛋。
对,就是个蛋,大约有京客隆里卖的鸵鸟蛋那么大,京客隆里卖的鸵鸟蛋那么椭圆……唯一与鸵鸟蛋不同的就是这玩意儿的外壳是黑的,带着金属的光泽。
这特么难道还要我抱窝吗?
也没有……当他的思维刚刚想到抱窝,那颗蛋已经发出了啪嚓一声脆响,蛋壳上裂开了无数口子,细微的流光仿佛萤火一般从中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