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身后,同时,她阴测测的声音压低了响起:“宋大人,不要妄动。否则奴家这手上少少一个不稳,可是会死人的呢。听闻宋大人十分珍爱妻子……”
她拖长了细细的音调,同时伸了裙底小足,轻轻将身后房门关上。
这不是寻常人物,这是有预谋有根底的刺客!
一瞬间,宋熠脑中已探出无数猜测,他心中惊怒,深恨自己失了警惕。此前竟从未想过,下来治疫一回,居然会遭遇到这种事情。
毕竟治疫本就十分危险了,他揽了这个差事,早先虽不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早做好了历险的心理准备。
可以说,即便真的因为疫病而经历生死危机,宋熠也绝不会惊慌意外。假使当真会因此丧失生命,他大概也该有慨然赴死的决心。
然而此前种种坏的打算中,却显然并不包括遭遇刺杀这一种。或者说,在疫区情况尚在控制中的条件下,刺客不该这么早来才是。
是什么人,什么势力,会在这样的时候,以此种面貌出现于此?
他们治疫,还没来得及出什么成果呢,便碍了谁的路么?
又或者,这本就不是因为治疫才招来的灾祸?
宋熠心中一凛,他握着茶盏的那只手轻轻搁在床边小柜上,五指却似松实紧地收缩着。宽大的衣袖下,他手臂肌肉已然绷起,犹似那为将猎物一击即中的蛰伏凶兽,静敛杀机。
假白果似有所觉,扣在江慧嘉脖颈间的五指便是劲力一吐。
江慧嘉不由得闷哼一声,心中恼火不足言。
她也恨自己大意,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追究懊悔的时候,要怎么解决眼前危机才是重点。
只听宋熠沉声道:“阁下不必如此作态,有事可与宋某直言,至于杀人……你背后的主子准你杀了么?“
假白果的呼吸声顿时微微一缓。
宋熠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心跳压抑,一边缓缓站起身。
他的手也终于从茶盏上放开,最后虚握成拳,缩回了官袍的宽袖中。
他并没有行步,但起身之举也已是一种十分微妙的试探。
宋熠在赌,这个假白果的确不敢杀人的。
因为江慧嘉的价值——宋熠道:“我家娘子医术天下无双,阁下以为如何?”
假白果一直低垂的头终于稍稍一抬,露出了细长眉下一双尾勾上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