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微微垂首,夜色下,两片红霞飞上她脸颊。倒像两抹淡扫的胭脂,从肌肤底下透出,娇艳欲滴。
宋熠心脏砰砰跳着,欲待伸手碰触那两片红霞,又仿佛怕惊走眼前美景。一时抬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只是心中煎熬,气血翻腾。
他说了那句话,这时候就像等待判刑般等待着江慧嘉的反应。
江慧嘉:“……”
江慧嘉简直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好么?
喂!说好的纯情少年呢?
这种大被同眠的话你都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夫妻之间,同床共枕仿佛又是天经地义。
这个问题不挑明的时候自然可以羞涩矜持,一旦挑明了,再拒绝的话,似乎有点矫情太过?
江慧嘉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结结巴巴道:“谁、谁说的?”
谁说的我不肯跟你一床被子了?
是你自己不主动好不好?
你不主动难道还叫我一个女孩子主动?
江慧嘉又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听过的一个被说烂了的老段子。
好像是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在一张床上,女人事先对男人说好,你要是敢扑过来你就是禽兽。然后男人果然一夜不动,规规矩矩。
第二天,女人扇了男人一巴掌,骂他禽兽不如。
所以……宋熠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
哎呀这样一想简直羞耻度破表好不好!
但是江慧嘉也绝不会因为宋熠规规矩矩就扇他一巴掌,规规矩矩难道不好吗?
江慧嘉顶着一张快要冒烟的大红脸,好不容易说了几个字,转身就要走。
她说得太隐晦,虽然她自己是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可是宋熠听到那没头没尾的“谁说的”几个字,一时却没反应过来。
直到江慧嘉走出几步,绞尽脑汁思索江慧嘉语意的宋熠才仿佛是被雷劈了般地惊醒过来。
这一瞬间,巨大的惊喜就如同天边而来的一支利箭,猝不及防将宋熠射中。
他虽觉难以置信,可意志已经先于思维,先支配着他连忙上前拉住了江慧嘉。
柔软纤细的手掌入手,宋熠整个人都还像是踩在棉花堆里般,飘飘忽忽的,欢喜得几乎难以自持。
江慧嘉没有挣扎,柔顺地任由他握着手。
这种时候,这种柔顺几乎就等同于某种信号。
宋熠心中胀满了巨大的喜悦与感动,他更知道,这种喜悦与感动绝不仅仅只是来自于某种情思上即将得到的满足,这更是来自于某种心灵上的认可。
惊喜来得太突然,宋熠牵着江慧嘉的手,恍惚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向前走。
他也结结巴巴地道:“娘子……阿、阿萱,我必会待你极好的。非常、非常好,所有的好!”
可怜他惯来舌绽莲花,情话连篇,仿佛都没有词穷的时候。
然而这一刻,他说起好话来却这样干巴巴的,似乎他的满腹锦绣在此时都做了空白,经纶文章也半点都不能给他帮助。
江慧嘉心中又酸又甜,这时忽然站定了,就转过头。
她那样认真的看着宋熠,一双仿佛沾着杏花湿气的灵动眼眸在满城灯火下耀目生辉。
“我相信你。”她轻声而又笃定地说。
霎那间满城灯火都尽成了遥远的背景,她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定格。
宋熠想:终我一生,我都不能忘记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上前伸臂,将江慧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