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宋郎君!”差官拱手大声道喜,“杏榜第二名!”脸上是一派喜气洋洋。
松风欢呼起来,白果与杏仁就连忙抬了铜钱出来。
跟着几个报喜差官来看热闹的四邻百姓也立时欢呼,你一声恭喜,我一声称赞,纷纷乱乱,一派热闹。
江慧嘉只觉得半悬了一阵的心悠悠落地,她也很高兴,但第二这个名次说起来又着实有些尴尬。
在江慧嘉想来,科举这回事,只要一次能上榜就算是好的。
可宋熠却未必也这样认为。
他自走上科举之路以来,当年考童生是头名,府试也是魁首,院试还是案首,乡试更是解元!
宋熠虽然口中谦逊,但江慧嘉知道,他的内心必定是极骄傲的!
他甚至说过要做六首才子!
虽然当年说这样的话时,玩笑意味更多,但玩笑又何尝不反应内心?
如今到了会试,他一路走来的第一神话终于被打破,非但如此,他偏偏又是个第二名!与第一看似只差一线,实则却是天壤之别。
他也能顺畅接受吗?
江慧嘉听了满耳朵的喜庆热闹,只觉得刚刚落定的心转瞬间又被恍恍惚惚吊起,她便转头去看宋熠。
恰恰宋熠本来就与她并排站着,这时也侧了头来看她。
明明是阳春三月,风光十分好,松风还很机灵地挂了鞭炮到小院门口来放。
鞭炮声噼里啪啦,人人脸上喜气带笑,江慧嘉还是捕捉到了宋熠眼中一瞬间的失落。
光线都似乎有些迷离,飘忽的喧闹中,宋熠落入了江慧嘉温润的目光中,他忽而微微一笑。
人们跟他说恭喜,他拱手道“多谢”。
叫松风刘思源章镖师等一齐帮忙撒铜钱,然后邀请前来报喜的众差官进厅堂去坐。
并道:“杏榜并非终榜,诸位莫要再捧在下,晚生不敢当……”
有道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宋熠说得谦逊,四邻们也都客气,只道:“杏榜已中,金榜还能远么?”
“自来杏榜有名的,金榜上一个进士出身都跑不了,何况宋郎还是杏榜第二名!说不得回头就中状元了呢!”
宋熠连道:“过言,不敢。”
人们纷纷道:“便是没有状元,探花榜眼也跑不了!”
“必定是探花郎!宋郎生得这样英俊,今科探花不是他还能是谁?”
人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宋熠面上带笑,微微皱眉。
松风很机灵,连忙上前去,凑到人群中低声对众人告求:“诸位好意心领,我家郎君担不起呢,都是没准的事,先头不说还好,这一早要是就胡乱嚷出去……”
他很为难地皱起了脸,宋熠这里铜钱撒得痛快,人人都沾到了喜气,顿时四邻们纷纷收敛,便是最爱热闹起哄的人也不再一味浮夸了。
宋熠请差官们进去厅堂就坐,白果忙着上茶,江慧嘉想了想,便叫过知娴道:“我妆台上有个酸枝木匣子,也不知该怎样打赏几位差人才好,还请知娴姑姑替我去选一选可好?”
知娴是皇帝赏赐的掌事女官,要论及人情处事,别说白果了,就是三五个江慧嘉加起来也必定远不及她。
江慧嘉往常没怎么在意知娴,是因为心知她来历不纯,便多少对她有几分抵触。
但今日忽然要用知娴,却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在心里思量过得出的结果。
这毕竟是皇帝赏赐的人,一直晾在一边不用又算个什么呢?江慧嘉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后,已经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