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翠寒貌若鬼怪,天下能有正常人长成这样?
“可怜见的,快些挡住了,别吓着人!”孔大奶奶连忙迎上来。
一直还算安静的人群中终于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果然十分吓人,莫不真是中邪?”
“都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快别胡说!”
“方才宋状元开口说了……那个翠寒脖子上擦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其实是孔……是作假的?”
孔大奶奶面色一阴晴,背着众人,头微微低下,心里暗恨,正要想对策,忽然里头江慧嘉的声音又传出:“夫君,翠寒姑娘脖颈上擦的自然是膏脂宫粉了。”
“膏脂宫粉?”宋熠疑惑道。
江慧嘉道:“夫君不必奇怪,年轻的小娘子,涂些脂粉也不过是爱美之心,你虽是状元,但再是状元呢,也不能连女儿家化妆……是怎样化的都懂罢?”
里头就又传出一声笑,是齐思睿:“哈哈!鹤轩兄,想来你虽是才子,却并非那风流才子,不懂化妆也不奇怪。不过嫂夫人……”
齐思睿又问江慧嘉:“从来只听闻,化妆将人变美的,倒不曾听说,还有化妆化丑的,这位翠寒姑娘着实有些奇怪了。”
到这时,齐思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竟是在说,翠寒之所以这般怪模样,原来并不是她当真长得这样怪,却不过是她化了妆,易了容而已。
齐思睿的分量非同寻常,他都这样说了,外头人简直都无法不就此产生怀疑。
“呜呜……”翠晴只若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更是痛哭起来,“我可怜的翠寒姐姐……”
孔大奶奶柳眉倒竖,终面现怒容:“齐六郎,你如今虽是探花,如此胡说,我却也不依!齐侯爷是何等仁善之人,总不至于教导你如此刻薄一名女子罢?”
不等齐思睿答话,又道:“容貌对女儿家何等重要,天下间岂能有女子这般对待自己容颜的?我这丫头虽只是个丫头,却也是肉长的心,你莫要再往人心口插刀!”
说着,眼眶竟微微红了。
屋中的齐思睿都有片刻哑然。
孔大奶奶又道:“偏有人要有这诸多怀疑,倒好似我存心设局要来栽赃谁似的。正好!我这便不走了!来来来,谁有疑问,只管来看,来瞧我这丫头……如今是真可怜,还是装可怜!”
她说着就吩咐翠晴将翠寒带到院子中间,然后往那里一站,眼睛就转着圈儿往四周看去。
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说,有疑问的快来呀,我这儿等着你们查看呢!
四周都是一静。
孔大奶奶底气这样足,莫非化妆之说果然是胡说?
众人再细看翠寒的模样,都觉得旁的倒还有可能是化妆出来的,只她那双诡异的、似乎随时都能从眼眶里头掉出来的眼珠子,应该不可能是化妆的效果。
别说是化妆了,就算是传说中的易容,也不可能易容出这样奇怪的眼珠子来罢!
“他们男人的确不懂的。”这时候,江慧嘉的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响起来了,“翠寒姑娘的确是化了妆,但她的妆并不化在旁处,仅只是化在脖颈间而已。”
一边说,江慧嘉也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来到翠寒和翠晴身边,又叫白果:“去拿椅子来给翠寒姑娘坐。”
白果早等着呢,这时也不知是从哪里,一溜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江慧嘉道:“翠晴姑娘,你不扶翠寒姑娘坐下么?”
翠晴无法拒绝,忍着去看孔大奶奶,向她寻求指示的想法,只低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