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扶你起来。”白衣人往前一跨,让人分不清是一步还是两步,到了丁香身前,伸手出去。
溪云和刘今天目光微颤,都露出戒备又担忧的神色。两人左右站在丁香身边,丝毫没有提前察觉他要动身,反应过来时,他便已站在丁香身前,等于说,如果此人要对丁香下手,两人竟不能相护。
丁香怔了怔,只觉得来人身上带着发乎自然的怜悯,温润的眼神叫人全心全意地信任,面貌虽然不年轻,但润泽俊朗,带着一种成熟的奇异魅力,十分吸引人,不由乖乖伸出手,微不可闻地“嗯。”一声,两手相触,脸上竟而浮现一层红晕,心中又甜又暖,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白衣人淡淡一笑,转头左右看了一眼溪云和刘今天,点头道:“真不错,都是好孩子。”
溪云和刘今天都感觉他的眼神带着深刻的洞彻之力,一下便给看得清清楚楚,一身修为和戒备,全无可藏。
溪云强自镇定,拱手道:“前辈,抱,抱歉打扰到前辈了。”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白衣人道:“也不打扰,我就要走了,随我来。”牵着丁香当先而行,步入竹林。
溪云和刘今天对视一眼,都觉得诧异无比,此人身上奇特的气质叫人深切信任,觉得他绝无恶意,但这岂非奇怪,初见之人,一无所知,何来信任?
两人多厉生死险境,都提醒自己小心在意,提防此人,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他而去,同时心里都在想“也不打扰,我就要走了”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穿过竹林,另一边是三间竹屋,中间堂上燃着一把火,火上架着一个陈旧铜炉,炉嘴白气袅袅,隐隐茶香飘来,叫人精神一震,浑身暖热。
老者拾阶而上,溪云、刘今天亦步亦趋。
竹屋简陋,除了中间的小火塘和茶炉外别无他物,地上倒有蒲团,不过只有两个,用芦苇和树藤编的,一圈圈的纹路,清晰明了,多看两眼,竟觉得颇为奇异,恍若那纹路中蕴含某些难言的玄妙。
左边门帘一掀,溪云和刘今天立即第一时间看去,进屋的一刻,他们已经察觉左屋另有一人,呼吸绵长而细微,功力深厚绝不输自己。
帘子下展出一人,左手端着一个陶盘,上面叠着四个热气腾腾的白馒头,散发出阵阵香气,右臂衣袖中却是空荡荡的。
溪云不由双目一睁,呼道:“朱文。”
那人正是朱文,他看到溪云似乎并不讶异,淡淡地笑了笑,道:“溪云兄,好久不见。”再对刘今天和丁香微点一下头,将馒头放在矮几上,转身进去,再拿三个小陶杯出来。
溪云三人都又惊又奇,朱文示意请坐,将一个草垫蒲团用脚推给丁香,那白衣人也示意大家坐。
朱文道:“这位是安道陵安先生。”
溪云和刘今天蹲着身,将坐未坐之际听到此言,一下僵住。
丁香双目亮起来,拍掌叫道:“啊,你是安,安,安宗师……”却是一下站了起来,惊喜交集地望着安道陵。
安道陵微微一笑,道:“坐下吧,有缘相见,一起喝杯茶。”探手抓着铜炉,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茶,茶色透黄,热气飘飘,似是已煮了许久的粗茶。
溪云、刘今天都放松下来,行了一礼,安心坐下——反正想搞也搞不过大宗师。
溪云隐隐觉得安道陵比另三位宗师似乎更胜一筹,心中又有几分疑惑,曾听说安道陵一心求道,抛妻弃女,为何此时看起来平易近人得很,对丁香还颇显慈爱?朱文又怎么在这里?他女儿安萍惨死……?
“喝茶。”
溪云不及多想,便见安道陵已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