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还不动手!”杨桧尖利的叫喊着。
杨家客卿怔怔的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也许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那种油然而生的心悸感与来自于死亡的恐惧,让他没有办法对那个青衫斗笠人出手,他没有这个勇气。
街畔的青树忽然间光秃秃一片,数十根枝条无力的坠落在地上,看上去仿佛有无形的剑将那些枝条全部都斩断。
那是剑意,虽然剑并没有出,可是一个剑客自然有自己的剑道造诣,无形的剑意积蓄在黑暗的天光下,弥漫在星汉灿烂的夜空下,很多人连看一眼都做不到。
那些银白色的透明剑气一条接着一条出现在李默兰的身边,隐藏在白纱下的神情是淡漠至极后的平静。
就像裹着寒意的冰冷剑锋,充满了不可匹敌的力量。
杨桧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感,他忽然察觉到,这一刻他很有可能死在这里,这让他感到很不安,也很害怕。
他一直以来都享受别人将恐惧的目光投向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恐惧是这么可怕的一种情感,原来死亡从来都离自己那么近。
他的身体僵硬在那里,嘶哑着说道:“叔,你再不动手,你应该很明白我爷爷会怎样处理你,而且我杨家不缺你这个级别的客卿!”
杨家客卿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着从自己的身后抽出了一柄刀。
一柄很平淡无奇的朴刀,这就是这个杨家客卿唯一的武器,他当年就是靠着一手华丽的杀人刀法,才可以入杨家为客卿,在这里过着舒坦闲适的日子,几乎忘记了危险为何物。
现在时隔几年再一次握住了那一柄擦拭的干净到发亮的朴刀,才终于回想起当年他初出茅驴时候所遇到的惊险生活,那些在刀口上舔血行走江湖的岁月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了,久远到让他过了很久,才找到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杨家客卿的眼中露出了浓郁的杀机,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然。
他很清楚,不将一切存活希望置之脑后,就没有办法在绝望中求的一线生机,所以当他向前踏步的时候,他浑身的灵气攀至了他生平的最高峰,甚至让他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浪迹江湖的年轻时候。
杨家客卿的眼中战意升腾,以目光邀战,仿佛是飞蛾扑火般冲向了青衫斗笠人,像是要赴死!
微风中,一片枯叶从街畔那棵青木的脚下被吹拂到了街道路中央。
青木的叶片在春日的时候是绿色的,在秋日中是枯黄色的,在黑夜中是灰色的,此时此刻在无数街道上的灯光下,在人群的注视下,这片叶子染上的是触目惊心的红。
血的浸染下,这片落叶恍若木棉花一般鲜红。
那个杨家客卿的身躯在奔跑的过程中被无数剑气撕裂,手脚脖颈全部断裂,腹部上是数道口子,当那些脾脏糜烂中流淌出来的时候,很多老百姓目光中露出的不是惊恐,而是厌恶和快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爽快感。
这个杨家客卿已经是杨家的走狗很多年,自然没有人陌生,也没有人忘记他曾经为虎作伥跟在杨桧身边干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死了?
数百数千的民众发出欢呼一般的叫好声,和刚才的稀稀拉拉截然不同。
像被饿狼逼迫而奋起反击的羊群。
李默兰面纱后的眼睛没有情绪起伏,随意的扫过了地上那一滩恶心的红白之物,失去了兴趣,更不愿意再施舍一个目光。
他刚刚干脆利落的一剑,便已经和杨家彻底表明了态度。
杨桧瘫坐在了地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