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兰缄默不语，静静听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只能闭口不谈。
何醒歌说道：“整个何家庄，共计近百户人家，几百人，全部被魔道修行者屠戮的一干二净，我到的时候早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只有腐烂的尸体与废物的苍蝇，你大概可以猜到我那时候的心情。”
“愤怒？绝望？痛苦？疯狂？”李默兰说完了这四个充满负能量的词汇，看向了他的面庞。
“差不多把。”
何醒歌淡淡的说道，神情依然平静。
他轻轻扭过头去，看向街道弄堂里寻常的百姓人家，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很罕见的神情。
扭头的时候他的脊骨顶端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仿佛是一把锋利的铁刀划破空气。
李默兰看着他平静的模样，稍微有一些担忧，但是始终没说什么。
二人向着襄文郡外走去，今日虽然天寒依旧，不少房瓦上都覆盖着淡淡的白霜，可是并没有冬日的白雪落下，行人也比较多。
之前那家酒馆的温酒手艺不错，加上心中又有一些类似豪情壮志般的情绪，李默兰并不觉得寒冷，体内反倒是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他们穿过几条街道，挤过人群，向着襄文郡外的田野走去。
天寒地冻，田野之中自然无人。
此刻农夫们也都难得的窝在家中的火炕旁感受着这寒冷却又悠闲的日子，并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所以大片大片的农田之间空旷至极，连水牛都看不到一头。
“你的那头牛呢？”
行走在田野之间的泥土小路上，何醒歌忽然问道。
他忽然想起那一头很有灵性的老牛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不知为何，那头老牛虽然身上没有妖气，可是他却总觉得那头牛不简单，怕是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李默兰苦笑道：“我被君不邪追杀，从龙潜峰外一路逃到了襄文郡，哪里有时间去顾及那家伙，不过它聪明的很，想必也不至于出事，怕是在找我吧。”
他从雍州西北部的龙潜峰逃到了南方的襄文郡，老青牛可不知道这异变，而且全力奔跑的李默兰速度快若闪电，老牛再卖力，想要追上也有一些困难，所以他现在也不清楚老牛现在在哪里厮混，只是这家伙向来让人放心，所以他也不担心牛跑丢了。
穿过田野，来到较为空旷的一片旷野，远处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崇山峻岭，官道旁很是安静，不远处的山林中似乎一只鸟兽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过分。
“那个魔宗的名字叫做天怨宗，是我目前见到过的最强盛的一个魔道宗门，使用的魔功有一种非常奇异的特性，可以吸食别人死去的残魂来强化自身的神魂，为此他们大量屠戮普通人，来壮大自身。他们的宗主实力是龙眼境后期，虽然还没有到知我境，可是我单打独斗，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李默兰听完了这番话，问道：“北海的魔宗多吗？”
何醒歌说道：“以前很少，而且行踪诡秘，极少被人察觉，但是这几个月来都肆无忌惮了许多，很多小宗派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并不会去与魔宗为敌，而且魔道宗门大多以凡人为祭品，不刻意招惹修道者……所以壮大的速度越来越快。”
说完，他有补充了一句：“大概是因为枯前辈已经驾鹤西去的关系吧。”
李默兰望着那些山野草莽，沉默不语。
“来了。”他低声道。
话音刚落，左侧的一片树林之中便传来了簇簇的抖动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高速穿过了树林，抖落了枝桠上那些积雪。
一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