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欣喜,宇文君彦也并未直接奔向床边,而是边走边解下披风,站在火炉边,待炉火驱走身上的寒气方才进殿。
可是前脚刚踏进内殿门槛,内殿一位太医便一脸为难地跪倒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道:“王上……夫人……夫人说只请白统领进去。”
穿着金丝暗纹长靴的脚瞬间顿住,目光深深地朝内殿看了一眼,沉重的脚步,终究是艰难地退了出来,缓了片刻才道:“暗白,她昏迷多日,先劝她吃些东西。”
闻言,立即有宫人端了吃食来,暗白眸光沉重地看了宇文君彦一眼,恭敬地领命进殿。
宇文君彦长叹一口气,随着殿门的关闭,眼中因陌如淇苏醒而燃起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然而,没有等多久,殿门便被再次打开,见暗白走出来,玄明立即走上前急切问道:“小七怎么样?”
暗白目光沉痛地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眼底写满询问的宇文君彦,犹豫了一瞬,终是转头对玄明道:“暗尘,你自己进去看吧,小七请你进去。”
闻言,宇文君彦脸上的苦涩渐渐放大,跌坐在殿外的门槛上。
“她……还好吗?”如扇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眸光,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但是他的语气里,却能听出丝丝的失落和颤抖。
暗白无声地点点头,跪倒在宇文君彦的面前,在宇文君彦诧异的目光中,说道:“王上,小七让属下求您一件事。”
“她为什么不自己当面跟本王说。”不是质问,而是失望和惆怅。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如今,连说话都需要别人来转告。
“王上,再给小七多点时间吧,她会体会到王上的苦心的。”暗白无力地安慰道。
“说吧,除了离开,本王什么都答应她。”宇文君彦的语气里透着绝不放手的固执,也透着重重的无奈。
“她说,七年的错恨该结束了,请王上安排,让她为王后疗伤。”暗想起陌如淇跟自己说话时的虚弱和释然,忽然心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担忧,她垂首,将情绪藏住不让宇文君彦察觉。
“错恨?”宇文君彦的神色燃起光芒:“她知道我们这七年都是一场错恨,愿意放下一切了?”
“暗白,你这就下去安排!”宇文君彦激动地搓了搓手,唇边露出久违的笑意,可转眼又散尽,眉头蹙成一团道:“不行,她现在刚醒来,身体虚弱,怎么可以运功疗伤。你去太医院一趟,让他们务必……算了,还是本王自己去一趟!”
宇文君彦目光担忧地看了内殿一眼,衣袖一挥,快步往外走去!
暗白目光沉重地看着宇文君彦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看殿内,长叹一口气。
她跟着王上这么多年,王上在她眼里如同天神一般,无所畏惧、无往不利,即使在当年宫变之时,都未曾见他这么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七醒来,他被喜悦冲昏了头,以为她愿意放下一切了,却没细想,若是小七真的愿意放下一切,为何醒来这么久还不肯见他,而醒来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王后疗伤了。
只怕,她确实是放下了,可是放下的,不单单是这七年的错恨,而是所有的一切……
而此刻,甘棠殿内殿,陌如淇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若纸,在看见玄明进来了之后,张开干裂的嘴唇,朝在一旁照顾的锦心道:“你下去吧,我跟玄明谈谈。”
支开她的意思尽显,锦心目光一闪。小姐从前从没有什么事情要避开自己,甚至阁中内政她也不会要求自己回避,而这一刻……
锦心眼中闪过沉痛的光,顿了一瞬,化作一句无奈的话:“好,小姐,我给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