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幻化的落地镜前,千秋褪下了血衣,镜子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
“呜……”
白虎小幻望着她,呜咽了一声。
千秋轻叹:“哎,这个样子,总是要治一治的吧!”
她摸了摸小幻毛茸茸的大脑袋,道:“小幻,你放心,我还死不了,你回来吧!尽”
小幻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可是人人都知道千幻碧龙只有夜苍穹才有,万一被人看到,那千秋的行踪也就暴露了,小幻很不情愿地回到了千秋的手腕。
掺了药粉的热水漫过身子,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紧紧咬住了牙关,指甲在浴桶上抓出深深的痕迹。等到她迈出浴桶时,里面的水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丰。
换过干净的衣服,她连叫人倒水的力气也没了,直接一头倒在了榻上,人事不知。
药性渐渐开始发挥了效用,又痒又疼的感觉从每一道伤口传遍全身,昏睡中的她没了清醒时的倔强固执,她梦到父亲连城沧海回来了,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千秋,爹知道你走得辛苦,知道你心里痛,实在疼了就哭出来,你是个女孩子,想哭就哭吧,有爹在,没人敢笑话你。”
爹……
有爹在,什么都不怕!
是啊,她还有爹,可是她的孩子……
太多的痛苦牵连交叠,让她就连在昏睡中都紧锁双眉,涟涟的泪水湿了枕边……
到了傍晚时分,军营各处都起了炉灶,西陵御看着案前的饭菜,问了一句,“军师那边如何了?”
士兵回道:“禀殿下,军师帐中一直没有动静,我等也不敢打扰,所以……并不知情。”
“嗯?从回营到现在一直没动静?”
“是!”
西陵御心里装着疑问,晚膳也没吃几口,到了夜里,他又问了一两次,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案,他干脆扔下了书卷,独身去了千秋的营帐。
帐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但空气中那股血腥味十分的浓重,他就着黑看了眼浴桶里的血水,眸光闪动了一下。
榻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反手之际,手中瞬间多了颗比鸽子蛋略大的夜明珠,刚好照亮整个营帐,同时,也照得床上之人的脸越发惨白。
死了?
西陵御四平八稳地坐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千秋的脸,软嫩光滑,手感很好,只是,没什么温度,不过人还是有呼吸的,没断气就好。
确定人没死,他也就没必要担心了,于是难得有闲心地观察了起来,大到军师穿的衣服,军师的细胳膊细腿,小到军师的眼睛、鼻子,甚至每一个毛孔都被他窥伺在眼底。
最后,他总结出一点,军师长得不怎么样,只是胜在有那么几分气质。嗯,另外,作为一个男人,身材太纤细,但是……不丑!很像那个人……
于是乎,殿下大人一直看,一直看,渐渐觉得他这个军师也没那么惹人厌了,而且似乎变得比之前好看了点。
忽然,一滴泪水映入了紫眸。
西陵御很讨厌大男人哭哭啼啼,但是看着军师俊秀清冷的眉峰蹙作一团,他并不觉得厌恶,只是好奇,白天伤成那样都一声没吭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梦中流泪?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终究是为了他才受伤的,礼贤下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便伸手帮千秋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可是他这一动作就像触动了水闸,千秋的泪涟涟而下。
西陵御怎么擦都擦不完,有点不耐烦了,他几时干过这种事情?大半夜的给一个男人擦眼泪,简直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