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良骑着一辆崭新的银色单车,在唐余家门口刹车停下。
这些时日周国良天天都来唐家报到,只除了昨天毕业礼没来。
唐妈见了周国良就问:“来了,吃饭了没?你这孩子,昨天怎么没来吃饭呢?这里你也熟门熟路了,来阿姨家吃饭还觉得不好意思啊?”
周国良挠挠头,说:“阿姨,我吃过了。昨天家里有事才没来,不会不好意思的,下次再来阿姨家吃饭。”
唐余睨了他一眼,他给了她一个哀求的眼神——求不戳穿。
她把单车推到门口,放了一根扁担在自己单车的后座,两人一起把箩筐挂扁担上。
周国良坐上唐余的单车,唐余去骑周国良的单车。
国良的单车没有后座放不了东西,车子是他爸爸提前买给他让他上初中去学校用的,还是新的很好用,唐余骑得很轻松。他们在一起去卖煎饼的第一天就换了单车骑了。
他说:“我一个男的,怎么也比你有力多了。我要是让你载这么多东西,自己两手空空,我成什么样人了我?”
唐余是什么样人?她善解人意,这个请求必须得答应啊。
她对国良说:“你这个想法不错,为了全了你的大男子主义,你的请求我准了。”
所以国良从第一天起就一直骑着唐姐用了近三年快要报废的单车,而唐余就骑他那辆刚买不久的新车。
他慢慢地骑在唐余车屁股后面,这个上坡有点陡,载着这么多东西行动得有点艰难。
唐余说等他累了再换她来骑,他载一段,她载一段,这样就不会太累。但他从来不说累,走了一段路之后唐余要他停下来两人交换骑,他也不同意,反而发力使劲骑得更快,超越唐余跑到她前面,以此来证明他并不累。
因为车后座载着超过一百斤重的东西,周国良双手都要抓着车头保持平衡,他就这么暴露在毒辣的日头下,汗流浃背,透过汗水浸湿的白衣仿佛能看到底下的皮肤。
唐余单手骑车,一手撑伞,相比之下,她真的是轻松凉快很多。
她看着他前进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感动。别人眼里不敢近不能惹的小混混在她看来是个有情有义,为人着想的人。她想,她和他能做一辈子的好哥们,他不变,她就不会变。
两人到了地方,原来的摊位已经被人占了,就在附近稍显眼处支了摊子,不至于让老顾客找不到摊位。
国良负责用袋子打包煎饼和收钱找钱,唐余负责摊饼,两人配合得很默契,没有出什么差错。
没人的时候唐余就会教国良摊饼,让他动手,自己在旁边指点。
“厚了,重来。”
“太薄了,重来。”
“摊的厚度不均匀,重来。”
“卷的不好看,重来。”
如此反复很多次之后,国良做的摊饼终于达到可以见人的程度了。
唐余又慢动作地示范了一次摊饼,一边做一边讲解各种细节和在摊饼中稍不注意就会碰到的问题。
讲的人很仔细,听的人也很认真。
偏偏有人看不惯他们,什么屎盆子都往他们头上扣。
占了唐余原来摊位的那个摊主说:“现在的小年轻啊,忒不要脸了,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人私奔,乱搞男女关系。”
在她说完之后,几个人对着唐余和国良指指点点。这下傻子都能看出来,矛头直指唐余他们。
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唐余和国良不是亲属关系的,然后自行脑补一出两小年轻离家私奔,不得不出来讨生计的狗血剧情。